“我打算把你身边的人全部排查一遍,可好?”
谢云初还有什么不同意的,轻轻嗯了一声。
王书淮看着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柔软的妻子,忽然开口,
“初儿,过去我总总盼着妻子温婉大方,盼着你兢兢业业替我操持后宅,如此我便可安心去朝堂施展拳脚,如今才意识到,我错的离谱,士大夫,先齐家,后治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宅不宁,万恶之始,我若放任你不管,即便我在外头博出一方天地,你过得不好,孩子不安生,又有何用?”
王书淮顿了顿,“往后你便随心所欲活着,自自在在地过日子,我绝不让你有失。”
时不时有秋风漫进来,从灯罩上方的细孔灌进去,灯火摇曳,有一瞬的明灭,他眼底的光芒始终不退,就连那一抹柔情,亦在触手可及之处。
谢云初怔怔看着眉目清俊的丈夫,心情复杂地笑了笑,将他抱入怀里。
这是长久以来谢云初第一次主动抱他。
王书淮心里咚咚直跳,缓缓圈住她后背将人箍得更紧了些。
谢云初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却又在这深嵌的拥抱中感觉到一丝牢牢的踏实,她又用力圈了圈,离得他更近,王书淮闻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轻轻将她垂在耳后的发梢给撩开,露出她秀丽的眸眼,雪亮雪亮的,跟黑曜石般漆黑明致。
他俯首轻轻将她濡湿的眉睫眼角,一点点吻干净,顺着布满泪痕的脸颊往下,最后亲了亲她那个小酒窝,谢云初隻觉心尖微的一烫,这个吻与过去带着欲念的吻不同,小心翼翼,虔诚呵护。
王书淮将她面颊的泪痕吻遍,最后落在眉心。
这一夜夫妻二人相拥而眠。
翌日谢府传来消息,说是谢晖病重,辞了国子监祭酒一职,谢云佑亲自来探望谢云初,顺道将家里的情形告诉她。
“往后谢家由我做主,后宅有母亲,前院有我,再也不许任何作奸犯科的事发生。”
谢云初看着眉宇凌厉的弟弟露出欣慰。
这一世王书淮变得更体贴妻子,弟弟也能独当一面,日子越来越顺遂。
修养数日后,谢云初身子痊愈,先是登车去谢家探望谢晖和明夫人,明夫人好了差不多,谢晖却是缠绵病榻不起,看着憔悴不堪,深受打击的父亲,谢云初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地在他塌前坐了半晌,最后退了出来。
离开谢府,谢云初立即赶往书院。
几位少夫人都是当家的好手,即便谢云初不在,书院也有条不紊。
谢云初赶到书院用了午膳,忙到下午申时放学,几位少夫人挤在山长院的议事厅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