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眶内上演着瞳孔地震,他们之间总是点到为止,从未涉及过男女问题,如今这么赤裸裸地摊在明面上讲开,到底是他落入下风。
别看齐蕴藉比她年长五岁,可在情爱方面,他不过是一个连小黄片都没看过的毛头小子。
因为阚思思的事,她一天比一天回家的晚,公司上市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
注册一家传媒影业是件小事,她直接放手给了时宜楠去处理,打算在新公司内提拔下她,也算给她了份有升职空间的工作,好让她养活一家老小。
时宜楠学习能力不错,干事有眼力见,积极上进,是个好苗子。
祁焱的科技材料就在最近到港,他走得水路,生性谨慎,外加和蒋莱斗争了多年,对方什么德行一清二楚,走水路算得上是个明智之举。
她还不确定这几次的人为意外加反向勾引是否见效,如果计划失败,她很难有把握彻底获取祁焱的信任。
可蒋莱那人激进冒进,她若反驳,定会提前暴露身份,反而给自己落得个尺骨无存的下场。
她走的是险棋,赌得也是人心。
剧情很老套,不过就是让龚永长派人将她绑起来,扔在孤独的小船上,浑身绑满炸药,再让他还未处理的背叛者给祁焱发送两人在船上被偷拍的接吻的照片,紧接着是她被绑在凳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一个劲唔唔地发声。
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来,但为了保险起见,炸药是真的,计时是真的,视频包括被绑架时的奋力反抗全是真的。
似乎挨打已经成了习惯,被踹、被扇巴掌,她竟毫无疼痛的感觉。
河流湍急,船尾需要靠扔下多块栓绳的大石块才能勉强让它不移位。
蒋莱看着有钱,但对于这种小计策舍不得下血本,船很小,只有一个船舱,从头看到尾,眼睛都不需要扫视便能窥知全貌。
水流匀速的流着,船帆上的灯在她脑袋顶左右摇晃。
耳边只能听到身上计时器在滴答滴答地走,河风吹得狂野,她穿的露背连衣裙,裙摆被风频频吹起,从远处看,只能偶尔看到她胸前显示器上红色的时间。
她掐算了祁焱的路程,在他看到消息后立马冲到此处,大约需要45分钟,她给自己的生命多加了十分钟,算上拆除炸药的时间,只拼凑了一个小时。
滴答的声音像是催眠曲,视线被遮挡,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靠听力来分辨周围的情况。
船头一震,比滴答更响的是水滴落在甲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皮鞋泡了水,走起路来叽嘎叫着。
眼罩被猝不及防地扯下,突然恢复的光线有些难以适应,她微垂着脑袋不断尝试睁眼,视线望向身前的计时器,数字显示25,他足足提前了10分钟。
面前站着的,依旧是全黑套装,此刻的他好像从水里捞出的水鬼,刘海耷拉在额头,有不服输的几撮外翘着,他的目光在她脸颊红肿处停留了两秒,很快扫向周围。
“龚永长,货就在旁边的船上,把人放了。”
他的声音加重加粗,磁性变短,在只能听到水流的寂静深夜里像是开了扩音器。
很快,比他的声音还要大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无法分辨方位。
“哈哈哈,祁焱,你也有今天?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栽到一个女人身上!货嘛,我没用,蒋爷也看不上这点,你直接让你手下抛水里吧!”
祁焱压着怒气,朝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船只打出手势,他发出指令后,船只上半天没有反应,似乎在和他争辩,没过多久,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断响起。
路曼循声望去,船只离得有些远,应该是怕货被炸弹伤及。
那他是游过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断做出手势,落水声加大,溅起大片通白的浪花。
很快,声音停止,祁焱高声喝道:“已如你所愿,立即放人!”
龚永长磔磔怪笑,笑声邪气桀黠,“放人?你差点害我在海里喂鱼,还想我放了你女人!做梦吧!遥控器我早扔水里了,你女人能不能活,就看你咯!”
阴森的笑渐渐变小,应是已经离远。
计时器上显示的剩余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祁焱朝远处船只快速打出撤离手势,随后蹲下身研究她身前的炸药装置。
为了真实,她要求加装的是复杂些的线路走势,祁焱玩枪,这些东西必定是摸过,但有没有真的自己组装或加装过,她心里也没底。
一连六七根线,他先是在黄线上犹豫,又转移到旁侧的绿线上停留。
滴答滴答的声音传达着时间流逝,竟通过让他脸颊衬红的灯光,将二人的心跳声相连。
这倒是除了亲密嵌合之外,头一次特殊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