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请了三四天假期,确认奶奶没什么大碍后便买了返程的机票。
临走前,她思忖片刻,还是把谢叔叔给的三十万留在了奶奶房间常用的抽屉里,希望在她远走到西欧的国度后,老人不会因为钱财的问题亏待自己。
机翼排出的尾气在大气层中飞喷,天空中杳霭流云,往下望去,高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城区昏黄一片,是北河市即将入冬的盛景。
温楠收回视线,心中对童年时的过往云烟消弭散去。
谢砚清问空姐要来毯子,摊开在她腿上,朝着座椅的缝隙掖进去,牢牢地包裹住。
“北河天气冷,别掀开。”
她转头扫过男人的身躯,穿得也单薄,但抵挡不住举手投足以及容貌带来的矜贵之气,男人倏地背对她,喉间压抑着声响发出一记咳音。
温楠诧异地问:“你生病了?”
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掩着面努力止住口腔内上涌的干渴痒意。
“我没事。”
温楠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正处在飞机上也无济于事,便想着:“我们下了飞机直接去医院吧。”
“好。”男人满口答应着。
下飞机之后张特助便准时到达机场门口接走他们。
温楠望着窗外熟悉的回家路程,疑惑地问:“不是去医院吗?”
谢砚清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处:“我现在不是很难受了,不需要去医院,回家吃点药就好。”
温楠本想再劝,可当她一对上男人眼神中的执着,嘴边的话遽然收咽下去。
又回到温馨的小屋,旅途中的疲惫顷刻全无。
她望着茶几上翻起的崭新日历,眸光微闪,手机蓦然响起,她盯着屏幕顿了一下,随后敏捷飞快地奔向卧室。
男人立在玄关处,出行的鞋子还未脱换,怔怔地望着温楠微喘着跑来跑去,最后消失在眼中。
他转身坐下,取出感冒药,从锡纸中撕扯一粒,未就一滴水咽下。
真苦。
口腔中的胶囊从中间断开,细密的粉末在嗓眼处绵延开来,像胆囊的汁液倒灌,全都集聚在最敏感的部位,无尽的苦涩传至躯体。
谢砚清面上撕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似是嘴角在扭曲皮肉,挂在英俊的脸上突兀怪异。
他骤然起身,去往和温楠同一处。
温楠的手机抵在耳旁处,对面一声声地道喜令她也不禁喜悦万分,等到对方询问她什么时候出发时,她愣住了神。
“你要走了吗?”
熟悉的男音骤然传进她的脑海,起先温楠还以为是从手机里发出的,但抬首间,看见了矗立在门框的人。
“你要走了吗?”谢砚清又问出。
温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来还想着再斟酌一下才和他说,结果却还是先被他问住了,她挂断电话,回答地模棱两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男人感觉到胶囊在胃里被翻搅溶解,暖意逐渐四散全身脉络,从大脑透出热气,蒸得他神经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