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在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短暂僵怔后便主动回应了起来,她攀住管笙的肩膀,踮着脚与他相拥,任由他的舌头闯进来,在她口中笨拙又固执地挑衅。
她忍不住想笑,怎么才分开三个月,这个书生就已经把接吻生疏成这样了,他的脑子是全被基建塞满了吗?
于是更加主动地贴上去,又软又滑的小舌头带着他与自己款款纠缠,有时佯退勾引,有时主动侵略,就像舞蹈一样有进有退,一点点把他忘了的技巧重新教授了回去。
大约是察觉到了祝君君故意“宣之于口”的意图,管笙面色变得越来越红,呼吸的节奏竟比祝君君还快,好似被吻得喘不过气的人是他一样,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分开,往日只能在梦中捕捉的独属于祝君君的气息此刻在他周围千丝万缕地纠缠,而他心甘情愿堕入其中,作茧自缚。
最后还是祝君君主动推开了管笙,而管笙回过神后以为也祝君君定要生气了,不免有些心虚,他自己也不晓得方才那股醋劲究竟从何处飞来,他原也不是这样小鸡肚肠的人——祝君君这样好,又肩负着太吾这层身份,本就没有人能够独占她,便是那位千好万好的蒋掌匣,也仍只是她的其中之一罢了——既然他们都一样,那他又何需嫉妒对方。
但抬眼时却正好看到祝君君伸出她小小的粉色舌尖,舔去嘴角边那一吻所留下的晶莹水液。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心跳变得更快,而再下一秒,祝君君的气息又紧紧贴了上来,耳畔处还传来她暖暖的声音,以及带着鲜明的揶揄意味的暗示——
“之前你带我在村中检看成果的时候,我已经偷偷记下了你现在所住的地方了哦。”
管笙一路跟在祝君君身后,脚步虚浮脑袋空空地回了太吾村,一直到祝君君从个正生着病的村民家里拽出来一个身着青壶披挂、身材挺拔、气质温和的年轻男人,然后向他们各自做了介绍,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认真地看向蒋灵梧,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男人,放空了太久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想着,这位便是储少侠口中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也是这段日子常伴祝君君左右的人——原来他长这个模样——唔,至少自己在样貌上,是能略胜他一筹的。
尽管这念头一闪即逝,却令管笙好生尴尬,也不知会冒出这种想法的自己究竟是自卑还是自负,于是在之后和蒋灵梧互相见礼时颇有几分不自然。
蒋灵梧是老江湖了,看人颇有几分心得,管笙这点小心思哪里能逃出他的眼睛。
在今日之前,他对这位管公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前朝名门之后,以为这样的人物即便答应屈身偏僻贫穷的太吾村,为祝君君做事,但心里也不见得会真的服气,时间久了甚至还可能滋生出怨天尤人的情绪。但今日见了这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太吾村,再得见此人真容,才发现这位对方竟是这样一个豁达有趣的人物——
他非但没有怨怼命数不公,还俨然将建设太吾村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并做得有声有色,让村民发自内心地喜欢他尊敬他,这一点着实令人钦佩。
因此,即便这位管公子因为祝君君的关系对他抱有几分敌意,蒋灵梧也不觉得不快,他一人能为君君做的终究太过有限,所以君君需要管笙,而管笙也能真心实意对君君,他又有什么可置喙的呢。
祝君君瞥了一眼管笙因为羞惭而深埋着的红扑扑的脸,心中忽然有了计较,竟故意当着他的面与蒋灵梧调侃起来:“蒋掌匣,你都不晓得我家管兄听说你陪我一块儿回来的时候有多紧张,吃醋吃得全村都能闻得见酸味儿了!他这人脸皮忒薄,往后我们得多磨砺磨砺他!”
蒋灵梧一怔,但见祝君君是有意逗弄管笙的,便笑着附和:“嗯,确实。”
“什么?!”
二人的对话令管笙颇为惊悚,他倏地抬起头来,俊美的脸上血色瞬间尽褪,可下一秒就被祝君君扑上去抱了个结结实实,圆溜溜的脑袋还在他胸口来回乱蹭,要不是她没有涂脂抹粉的习惯,恐怕管笙的这件衣服就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