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婉地提出了这个疑惑,贰壹却无法给出回答,毕竟那时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别说什么亲戚,就连邻居姓甚名谁都忘得干干净净。
“……那时候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一路向着繁华的城镇走,可是越繁华的地方人心也越复杂,我被抓过,被打过,被虐待过,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没能活下来。后来是我师父救了我,我便干脆投身了界青门,做个杀手也不错。”
贰壹口气平淡,甚至还有些悠哉,好似困窘的童年并未给过他伤痕,但祝君君却知道他身上层层迭迭的旧伤很可能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故作调侃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是谁虐待了你,你学成武功后肯定会去把那人杀了泄愤吧?”
问完却看到贰壹脸上带着回忆的笑意渐渐敛去了。
“……那次我伤得太重,还发了好些天的高热,只隐约记得那是个年轻的女人,声音冰冷,但我没见过她的模样,再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的。”
祝君君心塞,也不知道是为一无所获而气恼还是为这个人悲惨的童年而怜惜,不过此时被她藏在伏虞剑柄里的另一枚玉珏却变得硌手起来,她有些拿不准要不要让贰壹知道。
贰壹说完了自己的小时候,自然要问问祝君君的,祝君君哪敢和他说,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是天外来客的事实,于是只能打哈哈说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贰壹很是不满,以为祝君君是故意耍他玩,长臂一伸把人捞进了怀里,然后趁机挠她腰间的痒痒肉。
“哈哈!你干什么呀,不许挠我痒痒……哈哈哈!”
祝君君激动地挣扎,一边笑一边躲还要一边还击回去,两人一路打打闹闹,不多时就回到了那个隐秘的洞口。
倒是没有急着进去,之前做完只擦了擦身,祝君君这一路上不断有浓稠的液体从穴里流出来,粘腻极了,便准备在潭里洗一洗。贰壹也脱了衣服和祝君君一起下了水,本是抱着不纯的目的,但因为潭水实在太冷,要是在这里双修怕是要冻出病来,于是两人匆匆洗完就从水里爬了出来。
祝君君一个劲地打着哆嗦,好不容易擦干了身上的水,准备去拿放在山石上的衣物时却发现那堆东西竟不翼而飞了,只留了一件鲜红的裙裳,中衣、肚兜、亵裤乃至袜子都没了踪迹。
“贰壹!”祝君君当然不会认为衣服是凭空消失的,转头就去找贰壹,“把我衣服还给我!”
却见贰壹正赤着上身在潭水边替她洗衣服,闻声还回过头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有嫌味道么?我替你洗了,要等干了才能穿。”
“你——!”
祝君君才不信贰壹会有这么好的心,但她放在剑柄里的替换衣服就只有一身,之前落水后便已然用了,此时剑柄里的衣服也是湿透了的,便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将唯一的外衣紧紧裹在了真空的身上。
从洞里边把石头重新堵上后,祝君君取了些蒋灵梧给的遮味儿的药粉抹在石头上,能阻隔两边气味的交换,这样就算把虫子放出来它们也闻不到外面的气味,也就不会想着往外面跑了。
贰壹听说是百花谷的男人给的,原本要夸赞的话又原路咽了回去,还凉飕飕地嗤了声。
祝君君不和他计较。
等做完这些准备工作,祝君君终于用心灵传音连通了蒋灵梧,她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长短不定,所以得先告知一声好让对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