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雀子成绩不算好,但因为很多人都跟班主任反馈说唯独不想和她坐,所以她最后还是被安排在了因果旁边。
在看到自己的同桌是因果的那一刻,春雀子突然松了口气,她坐了下来,像只温和的博美犬朝她摇尾巴似的亮着一双明媚的眼睛,对一旁在整理笔记的因果说:“我们又是同桌,太好了。”
因果抬起头,其实她和谁做同桌都无所谓,她随性地一笑,“嗯,挺好的。”
春雀子愣了会儿神,因果笑得不算灿烂,可以说是很敷衍的笑,但在她眼里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笑过,她见透了所有人都对她皱紧了眉头与恶言相向,因果只是因为毫无所谓,就在她心里发了芽似的疯长。
“那那我们,中午可以——”
“今天中午的话,我有点事。”
春雀子那明媚的眸子一下就沉了下去,她好像只耷拉下来耳朵的毛绒小狗,太过明显的失落印在她的脸上,泪痣又要溢出眼泪来了。
“明天可以。”因果叹了口气补道。
她的耳朵又竖起来了。
春雀子似乎想像以前还没有那个噩耗的时候那样扑上去抱女孩子的手臂,但欲抱上去的动作又悬在空中,她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听说过我的事吗?”
因果一无所知地摇了摇头。
春雀子拨弄着指甲,一副觉得意料之内的表情,总觉得欺骗她也不行,但如果说出来了她可能也会像别人那样看待她。
她的脸色很难看,因果见她迟迟不说话,问她怎么了,春雀子支支吾吾地边做思想斗争边口齿不清地说“我是我父母我”突然砰地一声,她后脑勺被砸上了一个还剩着半罐的可乐罐子,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乱成一片的头发随着脑袋垂下来。
因果被那半罐可乐溅出的黑色气泡水扑到了一点脸,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被可乐罐砸到捂着后脑勺的春雀子,而直视过去就是一个坐在桌子上的锅盖头男生大笑着说“哦!染上艾滋病的可乐罐一枚”。
因果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可乐,一言不发地起身,从讲台绕到春雀子那一侧,俯身捡起了还淌着可乐的罐子,春雀子还在捂着后脑勺喊疼,她捻着可乐罐扔进了前面的垃圾桶,拍了拍手说“浪费”。
春雀子听到她的声音出现在她左边,捂着脑袋抬起了头转过身来。
“你是没学过生物吗?”因果无语地瞟了一眼那个锅盖头男生,“艾滋病通过性传播、血液传播、母婴传播,你这个都不会背选生物干嘛?”
突然一片静默,因果不管他人视线如何刺在她身上,自顾自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她看向春雀子。
春雀子捂着后脑勺肿起的一个小鼓包,在愣神了几秒后回过神来使劲摇头。
“没有”
因果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觉得太奇怪。
第一排有时候还挺好的,因为不会有前面的人灼来目光。
尽管后脑勺和背脊还是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