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将拇指按在刀背上,四指握着刀柄,锃亮的刀面从刺口抽出变为一面红镜,从刺口喷涌而出的血在衣服内侧迅速扩散,忠难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小步,手猛地捂上她毫不犹豫刺下的创口处,惊愕地看向她仍然将染了一半红的刀尖指向他,血从尖头顺着刀刃往下滴。
“因、因果等等,现在还——”
她不等他说完一整句话,反手持刀就踏出赤裸的脚,忠难欲伸手夺刀,她挥刀而来却直转回来,将刀尖戳在自己的细颈上,直接陷进去割破了一小条皮肤,血涌出来的瞬间她眸中气焰正盛,威胁他道:“不准动,不然我就割下去。”
他被那涌出的血吓得跪地抓上她的细腿,精液还缓缓流在她腿缝之间,干涸的液体痕迹也是一条一条。
“不要、不要,我错了,你捅我吧……你往这儿,哪儿都行,但是别让我死太快,你不能吃生人肉,得煮熟才行……或者、你要我打你吗?我什么都做,别这样,我求你了……”
他一手捂着一直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一手和脸一起贴在她的腿上,血从指缝间溢出来,突然的失血导致头晕目眩,好像全身都长满了心脏似的狂跳,仿佛他趴在自己的身体里听见所有器官都在敲门。
因果握刀的手垂在身侧,她低头望见他卑微地跪在自己身前,一低再低,渺小了起来,突然笑出声来,忠难听见她的笑声总是应激,下意识抬起头,因果看到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整一个把她裹在他的目中,只听他喊“小因”,一时间与那日他满身满目都期望着她身死的眼眸相照,她呢喃着“别看我”,反手持刀举起,霎时刀尖刺破他的左眼,将眼球一分为二,喷涌而出的血溅上她的脸庞,果然又溅进了眼睛,她微眯右目,下次一定记得闭眼。
忠难痛苦的叫声在她把刀抽出眼球后持续性响起,他一下捂上被刺破的眼球趴倒在地,道不出一句话,只“啊、啊”地呻吟。
因果站在那儿,冰凉的地板已经把她赤裸的脚冻得麻木了,她平静地观赏他因人类疼痛所产生的生理反应,他纵是有再不正常,刀刺进去也会疼,也会尖叫,也会死?
“你为什么不在?”她细小的声音不像是为了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但他听到了,万般疼痛之余仍要捂着被刺成两半的眼睛与不断渗血的腹部,抬起那剩下的一只眼,因果对上他那幸存的眼睛,忽地踏出一步,他执着不已地凝视她,哪怕她下一秒仍要刺穿他所有的视觉。
因果缓缓蹲下身来,无辜而可怜的眼睛何其稚嫩地盯着他看。
“为什么你的作业是那个人交给你的?”
他困惑不已,却突然想起因果怀里抱着的化学试卷,于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你说秋雪亭?”
甚至都没有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她迅疾地把刀扎进他的肩膀肌肉,他倒吸一口凉气却咬着嘴唇抑制自己疼痛的叫声,致使嘴唇都咬破涌出了血,幸存的眼睛仍抓着她无辜的脸不放。
她没有把刀抽出来,而是握着刀柄刺在他的创口之中开始旋转,纵是忠难也难忍这般疼痛地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