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强制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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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从化站于桌前,负手而立,背对正门。易花都身着常服,独自入内,只见君王背影而不观其神色。
“罪臣叩见陛下。”易花都跪地叩首,话语气息稍弱,难掩惊惶。
“原来你还能走着进来,朕还当你病得下不来床,连抬腿跨一跨朕这东来殿的门槛都没力气了呢。”严从化仍未转身,话音愠怒。
易花都不答,仍是跪着。
“朕还以为,天底下仍有你易花都一人,会以真情实感待朕。”严从化叹了口气,“你是怕朕吗?怕但凡你有半分行差踏错,朕便会发落你,所以你宁愿闭门不见,闭口不谈?”
“便是你对朕有所不满,大可与朕争拗一番!”严从化猛然转身,袍袖挥出簌簌声响,“朕便是心生不悦,又会如何处置你?将你重发回军中,容你报效大宁?还是准你带着你爹的灵位衣锦还乡,长居祖籍故土?这些事,这些——”严从化怒极,手指着易花都上下点动,“你宁愿直接当朕是仇人一般,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易花都仍是跪趴着,一声不吭。
严从化大喝一声:“给朕抬起头来!”
易花都这才缓缓撑起上身,露出面容。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唇无血色,举着的双手颤动肉眼可见。
这般憔悴,哪还有半分那日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模样?严从化错愕片刻,随后语气舒缓下来,“你,你真是病成这样?那朕派了御医去,你怎么也不让他们瞧瞧?快起来吧。”
说罢,他上前几步,朝易花都伸出手来,正要去搀扶一把。易花都却忽地浑身发抖,似是十分害怕,连连后退几步,避开严从化的触碰。
“怎么……?”严从化疑惑未消,又见易花都脸色一青,转身而去,扶着门框弯下腰去,一阵干呕起来。他正要唤人来,见易花都身形虚晃几下,忙疾步朝前,在易花都跌倒在地之前,将他先搂入怀中。“来人!御医!快传御医来!”
严从化扶着易花都转入寝殿,把那清减不少的人儿置于一侧软榻上,将身后宫女呈上的茶水递到他嘴边。
这可是皇帝的亲手服侍,易花都诚惶诚恐地接着茶盏,饮下去也不知是何滋味。还不等茶水凉透,白发苍苍的御医大人被带入室内。
“不,不必!陛下,臣身体无大碍,毋需劳烦御医大人!”易花都一见到御医,忽然便焦急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在怕什么?怕御医给你诊出什么不治之症来?”严从化疑虑更甚,伸手按住了不安分的身子,“你都这副模样了,还讳疾忌医?”
“不是,陛下,臣真的……”易花都有口难言,“臣恳求,恳求陛下……”
他这副好似要哭出来的模样,却令严从化心中更为生疑,干脆直接以掌心压住易花都的肩头,将他的一条胳膊掰开来,然后示意御医上前。
易花都立刻面如死灰,紧闭双眼,不愿面对。
那御医猫着腰给易花都把了半天脉,先瞧瞧严从化那张紧绷着的脸,再看看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易花都,只能撩着袍角后退几步,毕恭毕敬道:“回秉陛下,易副将的脉象……乃是喜脉,应当二月有余了。”
满堂寂静,只闻得易花都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混账!”严从化猛一拂袖,几步走到窗前,一双鹰眸盯着外头雕栏玉砌,心中五味杂陈。
在易花都幼年入宫时,严从化曾指派御医替他仔细验过身,因此他知道这孩子的体质。多年观察下来,他相信易花都为人品行皆属上乘,又有自己作为后盾,料想应当无人胆敢染指易国师的独生子。但严从化也并非毫无打算,他心中早就想好,待易花都年及弱冠、军功在身之时,只要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不论易花都想要娶妻抑或是下嫁,他都会大方降旨赐婚。
眼下,他青睐有加、寄予厚望的养子,竟然珠胎暗结,未婚先孕?先不说此等丑闻有败将军府名声,最令严从化五雷轰顶的,是他竟不曾有一瞬想到,易花都已经知人事识风月了,暗中与他人握雨携云,自己还懵然不知?这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