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二层包房,灯光昏暗,音乐震耳。
钢管舞女郎一身三点式比基尼,重要部位遮的稀松,白花花大胸随着舞姿晃得乱颤,深沟敞开,后背贴紧钢管蹲上蹲下,似吐信子的蛇妖般搔首弄姿。
而少年的注意力全在台桌前开的几瓶réyart,几十个空酒杯堆成四五层迭迭乐,他离家出走一个礼拜的战绩尽数摆上台面。
伊洛瓦底江境内,极顶层圈子太窄,人太少,权力之巅的公子哥儿没有朋友倾诉,一旦将自己的难过郁闷暴露于人,只会叫人白拿话柄。
幸好兄弟姐妹多,他第一天跑出来和远在北京的阿曜打了五个小时视频电话发牢骚,其余六天都放纵自己泡在夜场里浑浑噩噩,酒肉穿肠过,除此以外,也不知做什么能缓解困厄。
喝得越多,越得承认,阿爸说得都对,自己乌七八糟的感情太多,不够格当杀戮机器。以前还总说父亲的痛处太多,原来自己才最愚蠢可笑。
“暻少爷,还不回家么?”夜场顶级花娘挨过他身侧,栗色大波浪虚遮紧身裙挤出的大半乳沟。
俊美少年颀长身躯坐入沙发中央,他今天迭迭乐的任务刚到第二层,手上摞着空酒杯,听花娘来自己旁边开腔,头也没回问:“老板要撵我走了?”
“谁敢呢?”花娘一个尾音转三个弯儿,嗓子甜得发腻,“暻少爷比我上次见您成熟多了。”
上次?霍暻停下堆杯子的手,瞥了眼花娘浓妆艳抹的脸,其实他对夜场的兴趣仅限于陪吃陪喝陪聊,女人是何模样并不占用他的记忆宫殿。
“你是哪国人?”他听她中文口音算不上正宗。
“您忘了我,我是啊。”花娘风尘的笑揉进两分落寞,“三年前,我从越南刚到仰光,正碰见您带曜少爷来会所,还点了我们三组的姑娘一起出台。”
嗯,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