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疼不疼。
她说不疼。
对话结束,申屠周正不问了。
后来看到左边肩胛骨处纹着一只小小的飞鸟,栩栩如生,很精细,他突然被当头棒喝,责备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申屠周正的妻子姓白,单名鹭。
纹在后肩膀的那只飞鸟,是申屠念心里对“妈妈”的具象定义。
这个孩子周身环绕着一种不与人说的孤独,他怎么忍心。
后来申屠念哪怕再出格,申屠周正都能接受,无条件接受。
他甚至能感同身受,那份无法释怀无处宣泄的郁结,因为他也同样置身于那片无人之境中。
在十数年前申屠念出生的那个小年夜里,从他永失所爱的那一瞬起。
隔天到学校。
赵恪和白兮嫒还在“热恋中”。
申屠念依旧无动于衷,周家宝还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左右边,只有秦榛忙得飞起,一整天都见不到人,从她的口述好像是他们校狙小队好像又有大新闻在跟。
申屠念先信一半,另一半等她真报道出来再说。
等了一天,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申屠念就知道她又心虚躲她。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不好奇,二不在意,就算真想知道他们瞒着她搞了什么鬼,也不至于逮人就问这么蠢。
总有办法能让他们放松警惕自愿说出口。
周六,休息日。
群聊里,周家宝发起电话,申屠念进的早,只有他俩。
“晚上喝酒,去吗。”
申屠念很直接:“不去。”
“干嘛啊。”
“喝酒误事。”
两句对话后,秦榛也进了语音。
“我和你们说,葛旻恩完了,他暗恋无果直接失恋,现在整个废了。”
听着怎么有点幸灾乐祸。
申屠念突然道:“我遇见过那个学姐,漂亮,很有风格,葛旻恩应该不是她的菜。”
秦榛问:“你不是在教室就是在画室,什么时候见的。”
申屠念一时沉默。
周家宝也好奇:“对啊,你哪时候见过,我都没见过。”
“马路上碰见,她和‘男朋友’一起。”
“真的假的。”秦榛第一个不相信,“我新得到一个可靠消息,她不可能有男朋友。”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周家宝想让秦榛住嘴都来不及。
申屠念一个疑惑的语气词:“哦?是吗。”
“真的,毕哥有次经过后校区,看到她跟一女孩拥抱。”
她说完,话筒里一阵寂静。
秦榛反应过来,在电话那头猛打嘴,最后对着空气一个拉链封嘴收尾。
“申屠说不去喝酒,榛子你呢。”
周家宝这个死人头,知道她爆雷,还给他抛话。
秦榛在心底绝望哀嚎,嘴上依然仗义:“念哥不去我也不去。”
“这么向着我。”
“那可不。”
“所以如果你们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也是向着我。”
肯定句,没听出不满,甚至是一百分地理解。
那姿态大约是,尽管你俩都不打算坦诚,但我理解,并接受,还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