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拆封的打包箱散落在客厅各个角落。
因为下午的插曲,搬家进程整个往后推延,到这个点,再怎么收拾都好像来不及了。
赵恪里外进出几趟,勉强整理出小狗的用品,纸箱只多不少。
眼看天色愈黑,卧室还没整理,住哪里是个问题。
赵恪说,去酒店将就一晚。
话音未落,申屠念的眉心就打了个褶。
她不喜欢住酒店,他知道的。
最后的折中方案,在客厅腾了片空地,充气床垫再铺上厚毯子,就这么睡。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将就”,但他俩都挺乐意。
落地窗帘没有拉全,可以窥见半片月色。
这个地段算是近郊,不同于市中心的单身公寓,开了窗也只能看见对面楼的外立面,总归狭隘。
申屠念喜欢这里的静谧。
她趴卧着,半支起身,手撑住下巴,整个人精神奕奕,总之是不肯睡。
窸窸窣窣,小动作也很多。
偶尔望天,偶尔看他。
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荡啊荡,发尾扫在他的手臂上,新生的痒意像搅进温泉里的小气泡,咕噜一串,接着一串,没个消停。
赵恪正常躺着,单手压在脑后,没办法,屋子里唯一干净的枕头这会儿正压在她胸下。
他闭目,随她怎么闹都不理会,好像是睡着了。
但申屠念不信,去玩他下沉的嘴角,捏住鼻子,他再装,她下一步就去翻他眼皮。
赵恪可能真的在申屠念的心里安了一双眼睛。
他很敏捷,申屠念刚要上手,他先一个大动作将人搂进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胸前的枕头已经落到他脑袋底下,整个人被他牢牢锁在胸前,她脑袋下也不空着,枕着他的手臂,各归其位。
他抱得有点紧,申屠念挣了挣,无果。
“睡觉。”
赵恪还闭着眼睛,声音却很清醒,哪里有半点朦胧睡意。
就知道,申屠念在心里嘀咕。
他说睡觉。
申屠念就真的试着闭上眼睛睡一下。
但没用。
可能是下午的那场觉,能是半小时前的那杯牛奶,也可能是第一次睡客厅的新鲜劲。
所有的外在因素汇聚在一起,将枯燥的大脑皮层催化出前所未有的活跃度。
申屠念觉得赵恪应该也睡不着,毕竟他应该也是第一次睡客厅,同理可证。
“我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清醒的人玩着别人睡衣的纽扣,问得很小声。
他如果装睡就会听到,他如果在意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