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婷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笑僵的脸怎么看都让她厌烦,好久没有做作装乖,疲累感远比想像中得来重,原来驾轻就熟的事情,现在却让她累得必须逃离现场。
都是贝瑜格的错!
那些盲目的疼宠让她忘记自己为郑希婷这个名字所打造的形象。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叮嚀着说:
「这样下去不行……」
在小贝面前,她渐渐失去自製力。
走出化粧室却意外碰见她迁怒的对象,小贝单手撑在墙壁上轻轻的喘着气,苍白的脸上带着冷汗,一抬头迎上希婷的目光时,表情有着隐藏不住的狼狈,但很快就被压抑下来。
「嗨。」
现在是说嗨的时候吗!
希婷忍下自己的气愤,问说:
「不舒服?」
摇摇头,小贝用过大的力道压着胀痛的太阳穴,看得连希婷的眉头都皱起来,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小贝虚弱的说:
「没有关係,我没问题。」
「我才不信。」走进小贝身边,就闻到浓厚的酒味,「你喝酒了?不是之后要开车吗?」
「因为觉得情绪有点紧绷,一不小心就……」
「真是的,把手放下。」
小贝乖乖把手从太阳穴上放下,而空出来的位置由希婷的双手补上,光滑的手指用轻柔的力道按摩着,不断重复的温柔触碰。
因为身高的差距,希婷简直是靠在小贝怀里,专心在按摩上面的希婷不知道两人距离以及动作的曖昧,但是小贝一清二楚。
好闻的香水味窜入鼻间,还有手指的触感都让小贝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头的胀痛减缓很多,过多的压力从头部消去,而另一种需求则渐渐涌上,佔据她所有思绪。
小贝那双温柔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还有她规律的呼吸声轻轻拂过手腕,终于注意到彼此过近的距离,想着自己和小贝的呼吸正交缠在空气中,让希婷手足无措的想移开视线。
「这样下去不行呀……」小贝轻轻的说。
希婷还来不及问是什么东西不行,就被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落难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再也不想松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肩,连带将希婷的脸也烧红起来。
「贝瑜格,你在做什么?」
儘管没好气的询问,手却轻柔放在对方的背上,没有推开的意思。
小贝没有回答,只是做为反应一样,把头更往希婷的肌肤贴近、磨蹭,试图在她的颈窝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颈部的肌肤能感觉到小贝的睫毛、鼻樑,还有她柔软的嘴唇,浅色的短发刺着皮肤很痒,那种麻痒感似乎也传进了心里,希婷无法拒绝她的碰触。
过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不行了……我好想睡……」
贝瑜格!
希婷强忍下想揍她一顿的衝动,咬着牙问:
「你多久没有睡了?」
「呜………呵呵。」
又是这种敷衍式的乾笑声,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原谅她,希婷下了决心,准备好好教训眼前这个逃避睡眠的傢伙。
「贝瑜格,是人就需要睡觉,我不管你们建筑系的功课有多重,好好照顾自己有这么困难吗!如果你在毕业之前就过劳死掉怎么办。」
「你在生气吗?」抬起头,但依然将希婷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她才发现小贝的眼神跟往常不同,水润透明,隐藏着千言万语的朦胧,希婷的心跳漏了一拍。
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对有这样眼神的人生气。
「没有,我没有生气。只是……」她的视线因为犹豫而四处游移,呢喃着,撒娇一样的话语,「算了,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办法开车,叫威恒送你吧。」
「我不是要你送我回家,是我要送你回家。」
小贝露出错愕的表情,然后慢慢变成微笑。
「没有人送我回家过耶。」
现在希婷非常确定,小贝不只睏了,也醉了。但是会为了有人送她回家这种小小的付出而开心,真是容易满足的人。
「这样很好呀。」轻轻拨弄她微捲的瀏海,「我就当你的第一次。」
「可是我还要确定子昀她们有没有平安离开,还有要再向威恒道谢,散场之后大家安全也要顾虑……」
「贝瑜格。」
小贝识相的闭上嘴,不然她觉得自己的下场会很不妙。
希婷紧紧盯着她说:
「那些事情就算不是你做,也会有别人做。现在,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