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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雕?”鐘离自觉奇怪的眨了眨眼睛,这屋子距离现在依旧有将近一周的时间了,虽然有依稀的酒味,但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很难被嗅出来了,为什么他只是闻了一下就这么敢断定。鐘离想要问,但是看见樊沐音并没有质疑的意思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又被咽了回去。
樊沐音听完后沉思了一下:“你能再具体的确定一下是多少年的吗?”
罗霄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至少有一百五十年。”
“一百五十年啊。”樊沐音点了点自己的唇:“这么陈的酒,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鐘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在月光的衬托下,两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很沉重,尤其是罗霄,鐘离将注意力转移到罗霄那里,在黑暗之中,罗霄的眼睛竟泛着盈盈的光。鐘离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想:总感觉罗霄好奇怪,不会是……不对不对,可能是隐形眼镜的问题,怎么会。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提议道:“樊组长,我们不要站在门口了,着周围还有其他的居民呢,影响他们休息就不好了。”说完伸手将玄关处的灯打开。
柔和的灯光一下子将黑暗驱散,樊沐音不适的闭了一下眼睛,而罗霄只是瞳孔缩了一下,这些鐘离都没有看到,他也因为一下子明亮的环境而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适应之后,鐘离又将客厅的灯点亮,从工具箱中拿出鞋套给两个人穿上:“这个房间,自从凶案发生后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没有动一丝一毫。”
樊沐音点点头,戴上手套走进客厅。房子是最普通的,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的沙发,一张小茶几,一个电视柜,电视也是最老旧的那种。客厅的一角有一个小柜子,上面放着一盆月季花,但是已经有完全枯萎了,若不是因为茎秆是坚实的,现在早就已经只剩一个空盆了。薑黄色的实木地板很久没有打理,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光泽,在地板的中央有一块焦黑的痕跡,周边呈散射状的凝固着乾涸暗红色的血跡。粉笔的白色与焦黑和暗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构勒出的痕跡是周雯死去最后的状态。
樊沐音蹲下身,手指触碰着已经烧焦的地板。只是表面上有一层被烧焦,证明火势不大,但是烧焦的痕跡很好的控制成了一个圆形而且直径正好将周雯的整个身体圈住。这不是可以轻易办到的,木头不比其他,若是烧起来应该会蔓延开来,报告上没有显示或是有人之后扑灭的,火是自然熄灭的。那么是将酒洒成了一个圆圈,然后将尸体点燃?不对,这是木材,火势没有办法控制的那么精确。
罗霄看着樊沐音注视着地上死者尸体被烧焦的地方皱着眉头,他也不由得跟着皱起眉头,不过他没有和樊沐音一起去观察,而是继续打量着间屋子。客厅有一扇小拉门可以通向阳台,从这里望去对面没有建筑了,而是一个小型公园树林。看来对面没有可以提供线索的人。
他将视线拉重播在那只月季上。按理来说每一隻花中都会住着一隻花妖,但是自打他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就没有任何其他生物的感觉,房间太空了,不只是在摆设上。他疑惑的按了按花盆中的花土,发现花土已经乾裂至极,这株花少说死了也已经有一个月了,怪不得在上面没有花妖的踪跡,但是从外表上来看,这株花还没有死透,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浇水而花瓣全都凋零了而已。
鐘离见樊沐音和罗霄两个人都自己干自己的没有再多的话语便也蹲下,和樊沐音一起观察地上烧焦的痕跡,因为是第一次出现场,所以显得有一点不安,只知道直愣愣的看着地板,突然樊沐音开口:“有没有镊子递给我一把。”
“啊?”鐘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起身从身后的工具箱里面掏出了一把镊子递到他的手上。
樊沐音小心地用镊子从烧焦的地板中夹出一块小小的薄薄的暗红色的碎片,将它举起用灯光照射:“你看这是什么?”
鐘离蹲在樊沐音的身后,听到他那么说马上凑上前去,打量了一阵然后摇摇头。樊沐音见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便鼓励他:“如果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好,这都是要大家一起讨论的。”
鐘离推了一下眼镜:“我觉得好像是什么金属在燃烧过后留下的,比如像是铜之类的。”
罗霄听完摇摇头,走上前去,接过樊沐音手中的镊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凑到鼻子底下轻轻地嗅了嗅,得出结论:“不是金属。”
“那是什么?”鐘离听到自己的答案被否定了不禁有一点小小的气馁,但还是好奇的问一句,毕竟按常理来说在燃烧后可以留下彩色物质的也只有金属而已。
“是花瓣。”樊沐音突然开口,从房间来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瓣,而且罗霄刚刚也一直在观察那盆花。
“嗯。”罗霄将窗台的那盆花拿来给他们两个看:“你们看,这株月季的花托在,证明花没有被人整枝折下来,若是一般的花落花瓣会留在花盆内继续用来当花肥,但是这个花盆里确是乾乾净净的,证明有人将花瓣一片一片撕下来铺在周雯的身下。”
鐘离听到这里有一点迷糊了:“但是这也不能断定,花瓣不是自然凋落,而是人为摘下放在那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