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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尘将帘子挑起露出那幅画,樊沐音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了。画面上的月季花像是血一般,鲜红的有些刺目,他想着或许真的是用血画成的,但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是用鲜血描绘出那些花朵的话,恐怕那些花现在不会是这样鲜艳的颜色了。

悟尘回头见到樊沐音愣在原地了便又走回来,与他对视:“我不知道施主怎么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难道是和那起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樊沐音直视着悟尘的眼睛,仔细看才发现悟尘的瞳色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一点淡淡的红色。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悟尘的眼睛,却忽略了刚刚悟尘的问题。

“施主,施主。”见樊沐音半天没有回答,悟尘又叫了他两声。

“啊,对不起。”樊沐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好像确实有一点失礼了,于是他赶紧说道:“对于案情的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凶手留下的线索里面有一条很重要的就是清涧寺和月季花。我想请问住持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悟尘听完樊沐音的理由回到那幅画的前面手指在画上面轻轻地磨蹭,仿佛在他手下的不只是一幅画更像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件事情。”悟尘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

“如果你能告诉我这些历史我们将很感谢您的。”

“就如你所见,这幅画上面记录了那时候清涧寺周围的景色。我也是听我师父讲的。说来也像是在炫耀,其实我们这个寺院已经有将近四百年的历史了。那时候还是崇祯年间,世道虽然不算太平也没有太旺的香火,但是我们这些吃斋念佛的出家人的生活也没有太窘迫,因为身处在比较偏远的山里面,我们自食其力也有不错的生活。这个寺庙还没建成的时候在这里就有那片月季花田了,当时师祖觉得这里方位很不错于是就在这里建成了清涧寺。但是寺院建成刚刚十年的时候一天夜里突然在那片花田里面燃起了一场大火,周围的树木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是那片月季花田被烧得一株不剩。师祖也曾经查问过是否有弟子在那天晚上在外面燃火了忘记熄,但是所有的人都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寺院的门,而且那时候正是湿润的梅雨季节着起那么大的火确实很奇怪。师祖怕造成恐慌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对外宣称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燃起的火才不慎烧毁了花田,并且还将自己住持一职辞去作为惩罚。不过他将这件事的真相刚告诉了下一任住持并叮嘱他这件事只能对每一任的住持说,他说那场火燃烧的实在蹊跷,恐怕是妖火。起初下一任住持不太相信,因为毕竟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有那样的秽物,但后来下一任住持想在这片地上在重新栽满月季但却发现无论怎样悉心照顾那些花也没有办法成活,只是换了其他种类的植物就长势很好。恐怕是那妖怪犯了什么惩罚或是天劫到了,便烧得连灰也不剩。虽然是妖但是却没害过什么人,于是师祖和住持就约定以后每日在夜里念上一段往生咒希望它能有一个好的来生。后来师祖依照记忆画出了这幅画。”说完这些话悟尘合掌:“阿弥陀佛。”

樊沐音听得很认真,果然在画的上面有一枚朱砂印,虽然看不清画者是谁,但是上面的时间就是崇祯年间。他看的很入神,但突然道:“你何必要编这样的故事来骗我呢。”他将视线拉回,一脸严肃地看着悟尘。

悟尘听他这么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施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贫僧为什么要骗你呢?”

“为什么骗我你不是最清楚吗?”樊沐音走向那幅画,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这幅画看起来太新鲜了。即便当时使用的颜料是上等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也一定会被氧化,虽然说不上会褪色但是也不会像这幅画这么鲜艳。”

“仅凭这一点施主您不能断言吧?”

樊沐音笑了笑。手并没有从那幅画上拿开:“当然不止这一点。”他转过身:“你刚刚说在那场大火之后每一任住持都有每晚诵经的习惯,即便你没有向他们提起过但是每一个经常在你身边服侍你的人应该知道。不过看刚刚净嗔的表现不像是知道你有这样的习惯,如果他知道你有诵经的习惯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你而是应该等到你诵经结束在待我来找你。还有就是关于这件案子我们从来没有对外发布过死者被分尸了,所以你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女香客来向你说这个案子会给他们造成这样的恐慌。”

悟尘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但是没有反驳,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究竟是悟尘还是安宇凡?”樊沐音说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悟尘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是与他的苍老不相符的刺耳,像是硬从嗓子里面挤出来一般。樊沐音安静的听着他笑,但是没有打断他。等到悟尘被一阵咳嗽打断不得不停止狂妄的笑声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道:“我不认为这个问题哪里好笑。”

“没有安宇凡这个人,但有悟尘这个人。”悟尘将手上的佛珠摘下扔到床榻上,完全没有了刚刚那一副一心向佛,对佛祖极其尊重的样子。

“在眼镜上的简讯是你留下的,姜尚贺也是你杀的?。”

“是我留下的。姜尚贺算是我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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