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自己。
「再大声一点!让你妹妹出来看看,看看他哥哥是怎样被男人疼爱!」
立花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有点断续、有点哽咽、有点言不由衷,他还说了什么?
我听不明白。
是对不起吗?
---是对不起。
律,对不起。立花用细如蚊鸣般的哭音喃喃自语:那应该只是一场恶作剧。
不知道学生时代着了什么魔,总是对其他人很残忍,总是嫉妒别人完整的家庭。
怎么办啊?该怎么办才好?
律,你已经坏掉了吗?
你被我弄坏掉了吗?
性器兇猛地在肠道来回穿梭,我抵着门板,屁股夹着男人老二,发出无耻的呻吟,
一背脊冷汗。立花的话语,就像从遥远的星球传来的一样。头好晕啊,跌下楼时,
撞到的伤口似乎又开始渗血了。这傢伙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大概没办法吧,
毕竟我是设下圈套玩弄他感情的恶人啊。明明知道立花身体里也有某一处地方
早已扭曲不堪了。明明知道的。
在自己家里,在妹妹的门外,和害死母亲的仇人激烈交缠这真难堪。
立花喘息着揉捏我的乳首与阴茎,虽然身上隐隐作痛,我还是忍不住勃起了。
简直是要衝破肉体的激烈勃起,坚硬的前端汩汩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好像贪吃的狗,
舌头淌下的唾液。母亲的亡灵会看到这一幕吗?
如果看到,肯定会气得不认儿子吧。
应该是看不到的,因为自杀的人都会下地狱。父母与秋叶已经在地狱等我了。
我想我很快就到那里了。我要到了。
我要到了!
雪白的精液喷上门板,我发出既快乐又痛苦的高亢呻吟---立花吻我汗湿的颈。
割裂淌血的唇,亲吻发际,嚐我身上每一块瘀青,我感到害怕,怕他又要说爱我了。
但他祇是沉默,沉默而激烈地操我,
一下一下好像要把我的内脏全部顶出喉咙。
薄薄的木门在我们两人的撞击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声音。
立花抓定了我的腰做最后衝刺,一股热流窜下双腿,我垂着脑袋,呆呆望着腿间。
由于没有润滑、动作又极度粗暴的关係,出了很多血。
彷彿女性月经那样的量。
最后那几下简直是公牛般的力道!
我整个人被撞在门板上,他深深地贯穿我身体。
---门板猛然被撞开了!
我们失去重心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倒地,我几乎没有勇气,没有勇气抬头面对小堇!
亲爱的妹妹,看到哥哥如此难看的模样,会有什么反应!
立花仍是一句话也没说。
浓郁的、浓郁的香气瀰漫在室内,彷彿仙境。
「律。」立花唤我。我的脸埋在地毯,整个人动也不动。
「律,起来。」立花将我抱坐起来,摊在他怀里,我仍是垂着头不敢面对。
「律!睁开眼睛!」立花摇晃我光裸削瘦的肩膀:「这一屋子的芳香剂
这具乾尸,难道就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还天天抽空,说要为她送餐?」
立花在说什么?
堇明明就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我们啊!
我不小心笑了出来:「你说什么玩笑话呢?我当然要回来照顾她堇最怕寂寞了。
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她又没办法出门买东西吃会饿坏身体的。」
「律,」立花紧张地捧着我脸颊,胡乱摸着头发,眼神焦急:「你醒醒。」
「被那样操着,连植物人也会被弄醒过来,你到底想怎样?」我气急败坏地吼着。
「我想你看清楚你妹妹的模样!她确确实实死了啊!」立花狠狠又打了我一巴掌。
我偏着头,恨恨瞪着眼前的男人一会,才转动眼珠,望向妹妹。说也奇怪,
小堇原本消瘦的瓜子脸与躯体,变得更乾瘪了,失去水分,像在沙漠里风乾的植物。
头发更是零零落落垂散,双眼蒙上一层污浊般的灰乳白。
我登时脸色大变,如遭雷亟,怔怔坐在原地喃喃低语:「小堇!这是怎么回事?
我每天都都到便利商店买东西给她喫啊!还特地帮她拆了食物的包装纸」
立花拾起地上散落的发票,翻弄房间内上百个便利商店的塑胶袋。
他取出一个个,除臭用的室内芳香剂:「律,这里没有食物全都是芳香剂。
你还记得妹妹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不、不可能!你解开我!解开!」我不顾疼痛地挣扎起来,立花立刻为我松绑。
我颤抖地在室内徘徊,每走一步,温热的液体就流下腿间,驀地我腿软了,
跪伏在地上翻找便利商店的袋子,立花说得没错,那全是芳香剂。买回来的食物呢?
没有食物?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脑髓里似乎有万千的蜘蛛与蜈蚣在搔抓,
我浑身发冷,盗汗。绝望地回头---我在立花眼底看到了震惊与怜悯。
那就像一把锋锐的刀,直接捅进了脑门里。
妹妹,我亲爱的、像温室花朵一样嫻静瘦弱的妹妹,我的堇,
我沼泽里唯一的光亮,什么时候竟变了一个模样?我什么时候丢失她的?
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为什么立花要让我睁开眼睛,叫我清醒?
「啊我得喝点酒,得喝点酒才行。」我一边喃喃细语,一边敲着自己的额头。
立花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像一条垂老的狗那样,又爬又走地缓缓下楼。
从橱柜里拿出烈酒,我直接打碎了瓶颈,往喉咙里倒。辛辣的液体滚入胃袋,
我被呛得直咳嗽,眼泪就这么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好冷哦。小堇。哥哥好冷。
妈妈。爸爸。秋叶。谁来都好。
彰秀或是道雪也行。
分我一点温度好吗?
抱紧我的肩膀,用快要绞碎的力道,救救我。
我已经冷得抵受不住了。
剩馀的烈酒浇淋脑袋,我自嘲地笑起来,像个风雨飘摇中赋诗的狂徒。
立花抱着小堇尸体下楼,刚把她安放在客厅沙发,
就被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我低吟着不成调的曲式,轻轻把玩打火机:「深秋里,一隻萤火虫在我身旁盘旋。」
「尽力振翅吧---你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不可思议地温暖,不可思议地艳丽。
温暖的火焰,从我手中的打火机流向手臂。
转眼间,臂膀,胸膛,头发以及脸颊,都垄罩在窜烧的火舌里。
那个男人张开口,凄厉呼喊着什么,并向我奔来。
一生中最恨的那个人,再一次,抱紧了我。
而我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