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雪峤琢磨出了问题。
元曜莫非跟他一样,其实也是陛下的男宠?
是,这样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元曜年纪轻轻就成了厂公,还以为有什么真才实干,原来是靠关系上位。
雪峤对皇帝宠幸其他妃子并无意见,因为说到底,皇帝跟他祖父一般年龄,他对皇帝并没什么男女私情,可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小心机争宠,尤其是还争到了他头上来。
这日晚上,他特意叫元曜进房伺候,一会儿让元曜替自己捏肩,一会儿又让元曜替自己捶腿。
他让元曜捶腿也就罢了,还不让元曜在榻下捶,而是让元曜跪在榻上捶,力度不能轻了也不能重了。他以为能自己看到元曜受辱的一面,可谁知元曜看起来竟还挺乐意的。
怪不得能哄得陛下这么听话,这个狐媚子还挺会勾引人。
雪峤往嘴里塞了两颗杏干,鼓着嘴巴嚼,越嚼心里那股气就越顺。
算了,横竖是老皇帝太风流,也怪不到元曜头上。
他对元曜摆摆手,“你别捶了,歇着去吧。”
“奴才不累。”元曜垂着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在雪峤小腿处摁捏。少年双腿白皙纤细,皮肤如玉脂般滑嫩可人,是用多少名贵物件都养不出的好皮相。
元曜眸底暗光闪烁,掩藏着足以掀起惊涛的偏执。
雪峤一无所觉,拿了颗杏干轻轻递到元曜唇边,“你在陛下殿里也是这么勾引陛下的吗?”
杏干直接抵到了元曜唇上,元曜隻好张唇咬住,等杏干放进嘴里了,他才想到雪峤方才说了什么,眸中立刻浮现出明显的排斥,“君儿在说什么?”
雪峤难得聪明了一回,没将自己猜测陛下的那些话说出口,但在他沉默的时间里,已经足够元曜已经想清楚前因后果。
元曜蹙眉问:“难不成君儿是觉得我在同您争宠?”
“我可没这么觉得,你别瞎说。”雪峤别过头,手指揪着榻上的靠枕,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这里没旁人,君儿有话不妨直说。”
虽没旁人,可也怕隔墙有耳。
刚进宫时雪峤就被一个妃子算计过,那妃子也是个男宠,在他来之前是宫里最受宠的一个,见他受宠,一时心里不平衡,竟想让贴身太监将他推入河中。
像他这种被部落里专门培养来做男宠的,都会学些基本的武功,必要时方便刺杀目标。他从前学武术时每次都心不在焉,但学到的东西也足够他防备一个心怀不轨的太监。
他那时刚进宫没多久,不想因为这事麻烦陛下,隻让人打断了那太监的手,气衝衝去找那个男宠算帐,结果那男宠竟就这么记恨上了他。
有次,他在宫里说陛下看起来老了点,这话当日就传进了陛下耳朵里,害得陛下因此冷落了他好些时日。
他可不想在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雪峤抿着唇,左右看了一眼,起身拉下床帐,这才凑到元曜耳边说,“你若不是陛下的小宠,为何要阻拦我跟陛下同房?”
元曜直言:“陛下不举。”
雪峤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啊。”
这不是众所周知吗,陛下都五十多了。
元曜:“陛下以为你不知道。”
雪峤眨了下眼,没懂这跟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元曜淡声解释:“奴才是东厂的人,不必天天跟在陛下身侧,每回陛下想来君儿您的殿里,都会先差人去东厂将我叫回来。这几日陛下来的勤了,是因为知道我时刻在您殿里,他知道,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他在您殿里留宿。”
“如果陛下只是缺一个劝阻他留宿的说客,那随便找个太监不都行吗,何必非得要你。”
“我嘴巴严,陛下信我。”
哪有人一边告密一边说自己嘴巴严的。雪峤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陛下看人真准。”
元曜笑了笑,模样看着还挺纯良。
雪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既然是个误会,今晚你就走吧,早就听说东厂有许多事务等着你去处理,别耽搁了。”
有这种墙头草待在自己殿里,雪峤很没有安全感。
元曜垂着眸子:“今夜已经宵禁,奴才可否明日再走。”
“都行都行,随你。”雪峤随意摆了摆手,将元曜赶出了床帐。
该说不说,这元曜按摩的功夫属实不错,雪峤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他被元曜按完,浑身都舒坦不少。
这元曜又会装无辜,又会卖惨,长得又好,要真是陛下的男宠,雪峤还真没自信能赢过他。
真是个当男宠的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