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lyat】完(1/2)

“没开玩笑,g嘛拿这种事开玩笑。”是这样解释的。但也只这一句而已。说完就仿佛对话从没发生过,视线不温不火语气不痛不痒统统别无二致。

你想了想说如果是在这个基础上,确实有理由会想要重新联系一下试试看呢。

投来一眼示以肯定,抿嘴类似于笑,他说是呀,是这样。

街道静静的,夜空里有丝丝缕缕一点点云,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行进类似在汪洋下被无声暗流卷席。交握的五指一时也不敢再动,迈步迈的更近于某种机械程序全自动运行。你说一直觉得您会在意庵nv士吧。

大概话说的太委婉了,可不采取这样似是而非虚情假意的措辞就没办法问出口。以至于被擅自猜忌揣测的当事人都花了几秒品对滋味,最终没忍住似的嬉笑出声。他说真有戏早成了,哪轮得着你,“没可能哦。”随即补充道指和歌姬。あぁあ、不如说这种话根本就是乱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可能x得自己争取才可以。

他说哇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总把老子推到别人身边去g嘛,这叫心理问题还是特殊x癖呐。

这叫常觉不配自知之明吧。想着便耸耸肩没再搭话。

啧了一声叹了口气,类似无可奈何很像意在t恤。这个人说光长岁数不长脑?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总之一般来说呢,如果人活到现在这个年纪的话,是安全别针,太好了柜橱顶上有玩偶。

毛茸茸的玩具耳朵上别着朵四个瓣的布艺花,取下来,针尖亮亮的闪闪的冰凉凉的。扎在指尖上痛一下,再扎再痛一下,刺狠了挤出一点点血和咬着牙的满眼泪,就又分辨不清问题出在哪里了。

其实如果非要怀着t谅的心换位思考,不是不能理解一般人家庭面对持有咒术的孩子该有多恐慌。凌晨时分听到孩子尖锐的惊叫和哭腔,丈夫睡到推都推不醒,主妇要一个人扛住一屋又一屋的夜se冲进厨房。年幼的孩子踩着椅子站在水槽旁,身上都是血,地上掉着刀。七八岁,那么小,脸上是全是泪,只双眼瞪的惊悚又明亮。家入右手攥左手,想解释想明说想道歉想要是能被安慰该有多好,刀太重了,屋里太暗了,没法只划一道小小的口,地上有半截小小的指头。

可满身血的孩子手上长着十根完完整整的小指头。

也说不清也疼的要命也不敢哭着发出太大音。被送回房间天蒙蒙亮时又折返回去,水槽到柜门边还竖竖的残着两道血,印花地砖上母亲不敢碰不想碰装没看见的指头还在深红se里躺着一小截。

用纸巾裹着冲进马桶里了。边擦柜门边后悔,扔太早了,应该多看几眼再研究一下的。家入盯着自己手上的指头想。

这是家入第一次确认自己的身t有快速自愈的能力。

所以这件事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从没发生过。差不多次年家入有了弟弟还是妹妹,这个也不重要,反正她也靠近不了。重要的是膝盖上面皮肤下面,长进去的沙总算没有了,家入硝子如释重负感觉特别好。

而事态是这样一步步恶化的。虽然校医不会和学生同事讲,但会吃着晚饭看着电视喝两罐啤酒和家里人讲;虽然家里人不会和小卖店商贩讲,但会拎着挎包布兜压低声和相熟的朋友讲。接下来,从“家入家那孩子有问题”到“家入家那孩子是妖怪”,用不了七个工作日,学生同事小卖店商贩大家全员都注定知晓。

继续如果非要怀着理解的情推己及人,不是不能明白一般人家庭面临这种局面该有多害怕。被孤立了被针对了,被背后议论当面质问被疏远被隔离。或许开明坚定的亲人能厉声维护呵斥着骂回去,只是面对未知不知所措恐惧的心一定会在家门后哭啼。

但那可是家入硝子,家入硝子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太可笑了,竟然还敢欺负到“妖怪”头上来。小地方,谁都认识谁,谁都无所事事,怕担事就别惹事。接下来的七天,都不需要工作日,只七天就够,家入每天半夜就背起小书包,也不g嘛,就出门溜达。小书包里一罐浆糊两三个别针一大沓鬼画符

——胡写乱涂了堆ch0u象儿童画罢了。挑那个嘴巴最碎的,选那个煽风点火的,就往他们家门上贴,看着不够厉害再扎破指头尖挤点血。第二天保准开门见喜的都怕到跳脚,担惊受怕嘴都闭到要多牢有多牢。

有种说法叫,所有的不好惹都是退无可退下的自保,有理也没理。没理的部分放下不表;

有理的部分在于,确实有不少一般人出身的厉害咒术师,在入学高专前,板上钉钉,都是不良。越是地方出身这个特点便越明朗,凸显着“反正一定会被事情找上门,那不如g脆都摆到明面上”。b如不好惹的同级生,好在“后来把自己练得像个大猩猩一样,应该没人再敢因为杰‘不一样’就跑去讨揍”;b如不好惹的家入硝子,哪怕看上去像纤细的娇弱的,但又是气势骇人打不si的。

多帅啊,孑然一身,打不si的家入硝子。

但至此,地理因素就绝对该被考虑在内了。恩赐和代价并行,不幸中总有万幸,地方出身地方小的必须得刚刚好。如果出身地再发达些,大概要被亲人送去医院接受研讨,带去电台动物般的表演杂耍绝技;如果出身地再落后些,不确定会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暴雨夜,烧红眼的村民齐心协力披着雨衣举着火把喊打喊杀跑来围剿nv巫把妖怪的头砍掉吧。

一语成谶的闲聊,家入大抵和一个同级生分享香烟时笑着谈起过,至于另一个同级生,很多年后家入瞪大眼晃了晃酒盏嗤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人总会怕寂寞。社会x动物离群索居不可能好受,而家入非常不幸的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

中学校时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妖怪家入,邻桌坐下了个新来的转校生。好像是因为家庭工作调动,似乎是出于父亲被下放外派,记不清了,反正是张没听过震天威名的白纸,跑来个没领教过邪hui巫术的新同学。

具t什么长相更是早早就忘了。毕竟连标志x的发型、有特点的小物件、可ai鲜明的语癖口头禅都一概没有。说不定是故意想忘掉的,也说不定注释本就该直截了当。万一不慎添加太多细节内容,会不会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太残忍了这样更不好。

讲起来是有点荒诞,但很多时候一条生命的价值,脱胎得益于另一人或几人的si。因一个或几个人si掉了才被触动被影响,因一个或几个人si掉了才改变命定的轨路,这种故事屡见不鲜都没什么好多讲。倒也不见得非得si,任何b邻在近旁的人发生重大变故,都注定将激起生命或大或小的波澜。只不过生si之间,总也最震撼罢了。

由此可知,从内而外从骨到皮从灵魂深处再到指甲盖头发尖,连嗓子眼里那口痰都浸透着贪婪。命以命为养料变得厚重复杂,人以尸骸为基底给未来的路打桩。

以上全是废话,因为关于这位“转校生好朋友”实在知之甚少。家入没多讲,转述的也懒得编,把懒得编的事y编出来还不如不编。不过如果非得猜测一下不可,那大概会有些温柔的对话吧。b如“一点也不可怕”“硝子才不是妖怪”“我不是也没朋友吗”“一起吃饭放学一起走吧”——不敢问也不敢讲。感觉听到后家入会笑的呛到酒,擦擦鼻子嘴擦擦手,再拍两下桌子扭头表示“别逗了,又不是轻”。

但有一件事似乎是发生过的。避开高峰放学很久,大片窗外有大片橙赤se天光,新同学说着“等一下”后翻翻笔袋掏出美工刀,闭眼咬牙在自己手臂外侧浅浅的划了一小道。血只流了一点,伤口最长五厘米不到。家入收回手低头看,掌心里红通通的,像抹了把浓稠鲜yan的印泥。新朋友攥着胳膊反复搓,圆瞪着眼小声嚷,“硝子救了我的命”。

这是家入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能力治愈他人身上的创疾。

“现在想起来,那个小孩本身就有心理疾病,做事太夸张了。”仰着脸大概正认真回忆,家入说小孩可能讲过因为所以但实在记不清了,回家路上有人一起走是挺好的,顾不上认真听她到底在吱吱渣渣些什么话题。

而结伴同行至多一半个学期后这位不幸的新朋友就去世了。在当代文明社会里,生老病si绝对都算得上一等一的大事。一个人是没那么容易说si就si的。可相传是自杀,割腕,si在家里的。又相传转校后长期被霸凌,说要严查咎责,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妖怪惹不起,难道还惹不起妖怪身边的狗?大胆推测,很可能会是这样的逻辑吧。

反正是si了,si的莫名其妙,就像这么个路人冒出来的时候也从来没和谁商量。

会是怎样的心情。会懊恼“如果是真妖怪该有多好”么,会再也无法坦率的接受善意么,还是难以原谅没发现异样的自己呢。十几年后的家入说,“学到了‘以后看见麻烦就该尽量躲远点’。”

可在转述里,十几年前的家入确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思来想去,这一部分将以之前听到的版本为准,因为据说当时家入喝的更多眼神更迷离感情更真切。所以接下来也是基于三两句半真半假的p进行补充扩写。

土日在宅,月曜通学。邻桌没来,空荡荡的,可能请假吧,家入懒得想。火曜通学,邻座还没来,继续空荡荡的,说不定搬家又搬走了,家入懒得问。水曜通学,邻座依然没来,空荡荡的令人不安,无论如何得去看看,所以放学后家入拐了个弯,迎着落日多走了一段。

新同学也并非没邀请过朋友来家里玩。家入不喜欢,不要去,感觉会是个大麻烦。但知道住哪。毕竟小地方,谁不知道谁住哪。二阶建て,小院,石头砖花篱栅栏。短短的窄路上停满了外県来的车,薄门板大敞着有人哭有人鞠躬。

朋友家在办丧事,家入没有朋友了。

想着要救她想着要参加,想着想着就走回家。木曜通学空荡荡的,金曜通学空荡荡的,听说是割腕听说是自杀,可也没人敢当面和她讲告诉她,因为家入硝子是妖怪,妖怪的朋友刚自杀。所以就是单纯的ga0不懂,所以会坐在房间里书桌前台灯下,所以握着酒jg洗过的美工刀,所以在小臂上一道一道划。

木曜偷偷打过电话,电话里半吵不吵半哭丧不哭丧,家入没说出话听了一会挂断了。金曜偷偷翻过报纸,地方新闻讣告豆腐块大小只一点点,家入多看了两页决意明天去趟隔壁県。学校休日不会管,家里围着弟弟或者妹妹打转也不会管。这里的车少少的楼矮矮的,家入攥着零钱跑着去站台,她跑过近处的水塘,她想今后一定要有辆自己的小摩托。

报纸翻页再翻页,还有篇豆腐块,一点点。隔壁県惊现无名尸,身分不明,希求情报协助家属认领。跑步搭车问路,汗津津的家入半下午时站在走道里,y邦邦两排椅子上坐满了乱七八糟的人攘攘熙熙。

有抱着年幼孩子的nv人,有捏着手帕不停擦汗的秃顶男人,没喧哗没哭闹但这里特别热闹,家入的心像打鼓一样跳。没人再对妖怪家入退避三舍让出一条道,没人再偷瞥一眼妖怪家入躲瘟躲疫逃命般的逃,只需要跑步搭车问路,这个地方,再没人认得出妖怪家入。

现在想来是完全不符规定不合程序的。那么可想而知,当时小小的家入硝子看起来究竟有多骇人。或者是亢奋或者正战栗,情绪太丰沛了,以至于穿制服的大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去指认了。说不定发生过“独亲,孤父,只有我,没别人”这样远超年龄范畴的弥天大谎呢,当事人不会说也不能问,不可考。

y凉的停尸房靠门贴墙一排金属冷柜,靠窗靠内c作台担架车置物柜隔帘挡着。天气热所以低温停放,银灰se的大ch0u屉拉开些,蓝绿se的无纺布盖着点,凉飕飕的白气引的人打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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