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圆搓扁重拳猛击折腾一会抱枕,心猿意马如蛭附骨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动静。
屋里已经全黑了,只有被反复按亮锁屏的手机投出时明时暗沉闷的冷色,你计划这就把壁纸换了。还没攥住,突兀的门把转动声就响起来。慌乱来的莫名其妙,随手倒扣下屏幕再调整呼吸节奏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床单的褶皱里,星点的残光溢出像在流淌。
没穿拖鞋——只许州官放火的典型,这就不板起脸念叨人说“会感冒”了,木地板咯吱咯吱响,根本没轻手轻脚的意思;
穿了睡裤——另一侧床边陷下去些,属于知道惹人生气了,不然通常情况下会活像科学怪谈中的喜马拉雅雪人一样,又高又大白花花一道光,动作快出残影,看都看不清的时候就飞扑上床,完全不管你是正在看书还是正通话中,光明正大的说着“反正马上会脱掉穿了干嘛”,胡搅蛮缠连笑带闹得寸进尺,无论手头忙着什么都得给活祖宗让道;
隔着被子抱的——显然心知肚明事情大条了,或者用他的话讲“你又要开始找茬了”,不然会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刁钻角度钻进被子里来,脸皮厚到城墙都自愧不如,不把人欺负到恼羞成怒誓不罢手,半挣半躲通通没用,会被握着手腕绞着两腿箍起来,八爪章鱼都没这般缠人的专业水准。
看架势,接下来会进入“试图蒙混过关”环节。后续还有注定的“反向输出”、“敷衍认错”和“找茬都是因为太久没做那就现在做吧”流程。
头发没吹,水珠顺着支棱的发尖直往人脖子脸上坠,和眼泪的潮气混在一起,又痒又冰。你闭紧眼睛鼻孔出气,恨自己装睡失败多少次还是不长记性。不行就走个固定流程算拉倒,反正这次烦郁的症结自己都说不好。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道什么歉,你又没犯错,你从来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