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阴是在圆形浴缸里醒来的。
四周墙壁上都点了烛灯。
灯光朦胧,明明晃晃,照出了一个幽暗而陌生的环境。
她这是……在哪?
头很疼,像是被无数虫蚁啃噬着,梁阴吃力地攀上浴缸的侧面边沿,
温暖的浴水被搅和出了波纹,以她为中心,慢悠悠地荡漾开去。
忽然,水面剧烈地波动。
梁阴一下直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前面镜子里映出自己。
湿垂的发从耳边落下,到脖颈,肩膀,再是胸前……
梁阴几乎是颤着手将发丝挪开,露出被黑发遮挡的,完整而赤裸的半身,
一处一处,泛青发紫,
不像吻痕,但比吻痕更触目惊心。
大脑空白足有一分钟。
接着,梁阴缓缓地,颓然地跌回到了浴缸里。
水花溅在她的脸上,像是泪痕一般落下。
她抱紧了手臂,咬住苍白的唇,扼住心头汹涌而来的委屈。
都是自己作的死,没有什么好怪的。
大脑依旧沉闷作痛,之前的记忆停留在她上台跳的第一支舞,而后,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浑噩一片。
想不起来的脏东西,梁阴也不想去回忆了。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勉强镇定下来,
但是踏出浴池的一刻,从腿根蔓延到脚踝处的痕迹还是刺到了她的眼睛。
梁阴嫌恶地勾起嘴角,她知道这些富家公子哥玩得大,还真是一寸都不放过。
从上到下,没给她留下一块好地。
对着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奸尸一样,也不知道怎么下手的。
这么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两个零星的片段,让她伸出去拿浴袍的手哆嗦了一下。
不只是人家强迫,
好像也有,有她主动迎合的……
梁阴吃痛地捂住脑额,竭力撇去晦暗记忆里的那个自己,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这间浴室左右各一扇移门,脚步声是从左边来的。
人没走?
惊愕之下,梁阴想都没想,来不及穿,直接抱着浴袍闪进了右边的门。
她也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但赤身裸体,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
躲进去后,梁阴迅速地穿上浴袍。
正思索着该怎么应对,一抬头,突然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