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曼若有所思地轻触着自己的嘴唇,令人恼火的燥热一时无法消灭,烧得她有些难过。
手机界面恢复了平静,握在手里,黑黢黢的,隐约地映出她纠结矛盾的脸。微微拧起眉,阮曼探着身子看了看,已经见不到程思然的踪影。走的好快,她叹口气,并没有为好学生的逼问和挑衅感到冒犯,只是内心突的涌起一阵无力。
一个人时,没有了程思然灼灼的凝视,她反而会冷静很多,阮曼把胳膊垫在方向盘上,困乏地趴了一会儿,尽管本意不敢再去想好学生不久前对自己所做的种种,世界一沉下来,她还是第一时间记起她隐在暗处的脸,不断降低的气压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掐在她的脖子上。
又来了,窒息的感觉。
程思然生气了吗?她不知道。
阮曼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一般按亮了手机,没有调节好的亮度一下刺得她眼睛痛。
消息界面阮母给她发来了上次相亲男的微信,接着是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加上”,或许是因为没收到她的反馈,一直以来的控制欲这次没得到满足,阮母少见的,对她实施了信息轰炸,包括但不限于“翅膀硬了飞远了连亲生母亲的话也不听了吗”的道德绑架,“不加他下次你就别想进家门”的强硬威胁,以及“好呀!你非要把我气出来病是不是!”的疑似卖惨。
一句话都没关心她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消息。
想到自己那时候正被程思然弄到晕了过去,隐秘的快感浮现在她的心头,妈妈,你让我怎么回你呢?
此刻的阮曼不是人见人怕的女魔头,不是遭人排挤的第一名,也不是风情万种的美丽情人,她只是一个,无意间对抗了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身上强权的小女孩。
她迟钝的意识到,和程思然的亲近,算不算她漫长人生中刚刚开始的一场叛逆期?
从这叛逆期里,阮曼得到的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欲望上的填充,更是精神上的振臂高呼,昭示着自己的小小不满,以及不愿意配合的态度。
好像真的从好学生身上得到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