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碎嘴一句,“万一不好看,又要骂我谷不可寸。”
薛燕歌听出来薛青扬是在笑话以前的她,那个胸无点墨,大字不识几个,看见不会的有边念边,无边念中间,说完还配服自己学以致用。
谷不可寸。
她还既得那时说完后,哥哥茫然的脸,以及谢衍带笑纠正道:“薛弟,燕娘想说的是俗不可耐。”
忆起当年恍若隔世。
薛燕歌情绪忽然低了下来,银冠哐啷落地滚动着,她有些难过,与现在相比从前岁月好的令人眷恋。
那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上刻还在笑着的人,下刻红了眼眶,薛燕歌像只长满尖毛的刺蝟,正坦露最脆弱柔软的一面。
“哥哥,如果我不想当皇后,薛家会怎么样?”
本来揉搓着脸颊的手松开些,粗粝长满茧子的拇指摩挲她的眼角,轻到像羽毛触碰般,只是说出口的话有些冲,有些气愤,但这些怒意只向皇宫里高坐的狗东西。
“不会怎么样,我门家一砖一瓦都是祖祖辈辈靠自己双手打出来的,只要蛮人还活着,薛家就不会倒,若我们倒了谁来替朝廷打仗?谁来保家卫国?!”
薛燕歌推开双手靠入宽阔的怀中,她找到点安全感,并且有些眷恋,“爹娘泉下若有知,指定得笑话我,笑我不听劝。”
“其实”薛青扬僵着身子,迟疑许久才将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他欲言又止,“趁还没入冬,过几天一起去给爹娘扫墓。”
“嗯。”薛燕歌闷闷应了声。
薛青扬穿着寝衣,寝衣单薄,前襟微微敞开,麦色饱满健硕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略显情色,她贴得这么近,薛青扬实在无法忽视,即便她裹成个粽子,还是能品出个暖香在怀的错觉。
薛青扬暗骂自己禽兽不如,警醒自己,怀中之人不是什么女人,可是血脉相连的妹妹。
薛青扬只能将注意力转回先前的话题上,“不想当皇后就别当,用不着这么窝囔。”
薛燕歌心情回复了些,带点娇嗔,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就说哥哥一届武夫不懂这些,我要现在不想当,这本就不安定的政局,可会有变数,南讯北旱,就是我在宫里也有所耳闻,万一有心人见皇权失了薛家支持,怂恿篡位那可怎么办?”
“那便来战!”
“哥哥”薛燕歌无奈的声音中带着些欣慰,她明白哥哥摊上自己的事就有些不理智,只是这件事关乎重大,她也不能任性,“难不成哥哥还能屠尽天下人?”
薛燕歌顺手攒住他一上的系带在反复拉扯把玩着,能听出她声里全是不甘心,“那狗东西虽然不是好丈夫”
她一顿,音色微沉,简单几字却能品出出自于身宫的幽怨,“却是个好皇帝。”
“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先找回我的面子才行,不能这么狼狈退场,不然百年之后爹娘肯定笑话我。”
薛青扬看出她的理由与倔犟却也不再劝,只是说:“燕娘万事小心,不论如何哥哥都会帮你,记住,薛家人在外绝不能受委屈。”
薛燕歌将脸埋入他的怀中,闷闷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