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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吐完这些苦水,眉宇间放松些,毕竟这些话压在心底太多年,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只脱缰野马,时隔多年他再次获得放手一搏的快感。
他自小遵从家族安排,很少有失控的时后,应当说他从小就理解这是属于他必须背负的义务,享受权利也得负担义务,用薛燕歌的话说就是驯服好的绵羊,成群结队的走,也不曾想脱离群体。
成年后,他不负众望活成家族期待的模样,只是人生并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是得过且过活着罢了,就连订亲之人是谁他也不在呼,左不过是为繁衍后代罢了,那时他突然对自己的名字感到恶心,衍,繁衍,若为孕育下代而交媾繁殖,那与畜生有什么不同?
但恶心归恶心,在与林嫣然对谈后发现彼此都对婚姻没什么想法,不过是想找个名头挡着上头压力,即便最终真成亲,那也无所谓,称不上胶如似漆,但彼此还能履行夫妻义务各自相敬如宾,凑合着过日子。
谢衍初次脱缰是在取回边关信件时,他看薛家孤立无援,再看病重不愈的燕娘,向来顺着家族意愿生长的人,难得叛逆回。
“娘,我想娶燕娘。”
谢母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与谢父亦是在家族搓合下成亲,成亲多年夫妻俩相敬如宾,一直不算好的父子关系在谢母调解下,生活也算和乐。
谢母温婉的笑意散了,她沉思许久,再次确认,“阿衍当真想取燕娘?”
“还请娘帮忙。”谢衍双膝才跪下去,谢母急得将他扶起。
“这事还得先问过老爷。”
谢父听到谢衍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要娶薛燕歌这事立即摆了脸色,一拍檀木椅把手,“糊涂,阿衍糊涂,夫人你也跟着糊涂了!”
“不肖子请父亲成全。”谢衍叩首向谢父行大礼,气得他老人家怒火攻心,厉声道:“何止不肖,谢家基业将毁在你手上,天子忌惮薛家,我已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让夫人帮忙你请大夫,已是最大仁慈。”
谢父想起什么似,拍椅而起,“就论你上次,冒着风险出城送信,谢家明里暗里帮衬薛家,已招致天子『注意』,如今你有胆子再娶薛家女,到时候诸九族的不仅是薛家,连带谢家也得遭殃。”
“父亲,薛家世代忠良又做错什么了?”
“错在锋芒太甚,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