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坐了不知多久的李淑文听见她的声音,愣愣地抬起脸,见他回来立即紧紧抓住他的手,埋在他小臂上也不说话。
李宿夕心中一松鼻子发酸,却又无比开心,“好啦,姐,我没关系的。”
“我都快饿死了…”李淑文闷闷地开口,露出眼下青黑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以后我可以不收你房租,但你必须天天为我打扫做饭。”
“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亲情价?”
不搭理他的贫嘴,李淑文注意到对面按下来的车窗,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女孩,“你朋友?”
“啊,是的,”李宿夕转过脸正想邀请陆泉下来做客,却见陆泉半探出身朝两人挥了挥手,不再打扰地按上车窗,让司机掉头了。
车轮粘着细碎的石子沙沙作响,车灯照亮一周,反射的光时而映出车内她沉静的侧脸,李宿夕定定看着,夜风拂动微黄的发尾,等熟悉的小区重新安静下来,他才低头对上姐姐疲倦还不忘八卦的眼神。
下午的争吵默契地消融于无形,他忍不住压了压嘴角,“还看,不是说饿了吗。”
进屋后,精神和身体双重混沌的李淑文摸着沙发恹恹地躺进去,瞧着李宿夕走进开放式厨房,又忍不住开始嘴坏:“竟然也有人愿意陪你?”
“我怎么不能有了,就你有啊。”
李淑文枕着手臂,莫名想起自己还在李宅时,一闹了事受了气就跑去朋友家避难,把小小的李宿夕一个人丢在那里面对她造成的烂摊子。
她压了压发干的嘴唇,“其实,姓赵的说的也不全是屁话。”
李宿夕打开冰箱拿牛奶,一听这话顿觉惊奇,边倒牛奶边等她说完。
“黄金周回去也挺好,老乌龟越活越糊涂,你比我机灵,说不定能扯下李家几块肉来,将来少吃点苦。”
“什么扯不扯,我又不是狗,”李宿夕实在忍俊不禁,这个人怎么连好话都说得这么别扭,“而且,你确实没我机灵。”
“喂、”李淑文生气都变得有气无力。
“先喝点牛奶,昨天的炒饭正在热,”放下杯子,李宿夕索性坐到茶几上,“姐,你真觉得姓赵的是在对我们内疚吗?”
“她对我好,想让我黄金周回家还特地跑一趟,都是为了让我帮她的小儿子挡枪。在李家,她是真的一点依靠也没有,才会指望我这么个孩子。”
听得李淑文死皱起眉,“处心积虑就为了过这种日子,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李宿夕耸耸肩,“不过从她身上我也学了不少,比如,柔弱也是可以当武器的。”
“小鬼,要你跟我在这装深沉。”
“我没、”此时,叮的一声打断了李宿夕的反驳,他站起来,“哦,饭好了。”
饭香扩散,李淑文的肚子跟着咕噜噜作响,也手一撑向餐桌走去。
一切又似乎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