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病了小半个月,此时虽然略微好转,但仍旧虚弱憔悴。
林廷晞很心疼她,跟扫地机器人抢着扫地,跟洗碗机抢着洗碗,干活的时候心里才能稍稍安稳些。
苏茉生病的时候喝到了各式各样的炖汤,广式的汤没一个她爱的,苦苦的,味道能淡出个鸟。
后来林廷晞学着做苏州菜,做江南那边的汤跟点心,她才病的幸福了些。
除夕,他换上她提前买好的新装,将一身红裙子的小姑娘搂在怀里,给她梳了两个漂亮的丸子头。
双丸子头,俏皮可爱,鬼知道他失败了多少次。
环着她腰的手轻轻蹭过,他皱了皱眸子,“瘦了。”
腰更细了,身上的肉也少了,鹅蛋脸清瘦白皙,修竹一般高洁,有种缥缈的破碎感。
苏茉笑了笑:“还会再胖回来的。”
春联做的也格外滑稽,家里根本没有红纸,是两人拿着染料在宣纸上一点一点把米白的底色尽数涂红了,裁成春联的模样。
苏茉拿着毛笔,思索片刻,问他:“写什么呢?”
林廷晞突然轻笑了一声。
苏茉一看便知他是想到了什么,“你笑什么?”
林廷晞支起身子,调子几分慵懒:“我想到一个,要听么?”
苏茉点头。
“溪柴火软毛毡暖。”
傻白甜眼前一亮,“这个好耶,就写这个吧。”
说着,她拉住他的手,把毛笔插进他指间,便听林廷晞说:“我不会写毛笔字。”
“没关系,”她那么小一只手努力裹住了他的大手,“我把着你写,一起写多有意义。”
这话说得林廷晞没法拒绝,他把小姑娘揽在身前,把毛笔重又放回她的小爪子里,麦色的手裹住暖玉似的白净小爪子,让她带着他写。
这个姿势,平日他只会用来弄她,但此刻贴在她薄背上,林廷晞的心境格外虔诚。
她的字骨架风流,英气洒脱,很是漂亮,银钩铁画写出那半句“溪柴火软毛毡暖”,便抬头问他,“后半句是什么?
身后拥着她的青年扯了扯嘴角,话里藏了揶揄:“我与狸奴不出门。”
苏茉:“……”
这回算是被坑惨了。
她怼了一句:“你才是狸奴呢,你是公狐狸,最讨厌了。”
“好好好,”他也不恼,嘴角笑意不散,“我是公狐狸,你还不知道吧,公狐狸可比母狐狸骚多了。”
苏茉:“……”他怎么还挺骄傲的?
年夜饭两个人吃,也有屋子遮风挡雨,他兴致勃勃地做了一桌子好菜。
苏茉给他打下手,比如找找沙茶酱,比如站远点,比如尝一口……反正都是对新手小白很友好的活计。
他做菜真的很好吃,从之前淡出个鸟,到现在色香味俱全,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两人把饭菜端到茶几上边看新年电影边干饭,守岁,苏茉又跟家里打了会儿视频,这个年也算热热闹闹地过完了。
反正是假期,他闲着没事,敲代码敲累了就给她变着花样做吃的。
她虽然转阴,但仍旧很嗜睡,白日里昏昏沉沉的,白毛衣柔软轻盈,像只打盹的小猫。
在她家里住的第三个礼拜,他开始动不动就流鼻血,吓坏了苏茉。
医院基本上瘫痪去不了,她已经见他流鼻血了好几次。
“呜呜呜林廷晞,你不会是得白血病了吧,我看电视上说……得了白血病,就会天天流鼻血!”
她给他脑门上拍凉水,让他举着胳膊回血。
林廷晞应:“没事,我高中那会儿也隔三差五就流鼻血。”
“为什么?”苏茉推推他,“要不我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不用。”他捏了捏小姑娘苍白消瘦的脸颊,“我没事。”
新冠的后遗症也不知多久才能好,有林廷晞的食补,她也就没再消瘦下去,只是嗜睡,且健忘。
林廷晞跟她呆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久,也没阳,他说是因为他有鼻炎。
好吧。
一天苏茉准备泡澡呢,衣服都脱了,忽然从角落里跑出来一只蜘蛛。
林廷晞正坐在茶几前敲电脑,便听见浴室里小姑娘惊慌的尖叫,他几乎是飞过去的,“苏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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