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除了去公司,他都陪着她。
白蜡长明,他身上还是带着那股好闻的沉香味道,隐入周围漂浮的烛香。
司恋缩在木椅里,没有去看司贺,也没有搭话。
等蜡烛快要燃尽时,司贺起身点了新的一根。
“我想往里去看看。”
司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她看了看台架上的牌位:
“之前听司澄说过,你们把我妈妈也带进来了,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妈妈的木牌子。”
“好,稍等。”
司贺抽过边上的剪刀调整过烛芯后,陪她一块过去。
“我妈妈只有英文名,”司恋看了一圈发现所有牌位上全部刻着中文,抬头姓司的她直接略过,“你们是不是也给她取了新的名字。”
“这种行为可真讨厌啊。”
她轻飘飘地一句撞在他心里。
司贺当然知道她不喜欢。
所以他从来不会称她“司恋”。
他是有私心,但更希望她能摆脱令她厌恶的枷锁。
“你母亲英文名叫什么?”
司贺问。
司恋:“ariawong”
司贺揣摩着姓氏,依旧没有找到司恋母亲的牌位。
“这里好像还有房间。”
司恋站在墙壁一隅,“但是上锁了。”
她摸到门把上的铁链,上面没有铜锈,一看就是新装上不久。
铁链上还挂着一把样式新奇的锁,没有锁孔,司恋没看出来开锁方式是什么。
她摸了摸锁:“你们连祠堂都要安装密室吗,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司贺拧眉看向她。
她一口一个“你们”,把他归类进司家与她自己划清界限,让他越听越反感。
“我不是他们。”他冷冷道了句。
司恋“哦”了一声,踮脚趴在门缝里望里看,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随口道,“我妈妈应该不会在这里面吧。”
她无意一说,反而提醒了司贺。
他想起来这间上锁的房间似乎建造的时间和司恋回到南城时并没有间隔多久,前脚刚造完,后脚司瑜怀就找人接她回来了。
那一阵司瑜怀还请了几位法师进出,连续做法了叁两日才算结束。
司贺不负责处理家务事,当时听说后没多在意,但现在他也莫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让司恋往边上躲一下:“我来开门。”
“可是它没有锁孔——”
怎么开啊。
她还没说完司贺就已经猛地踹了上去。
祠堂是百年前的旧建筑,这间小屋子为了仿照旧时的构造,也用了做旧的木材。
所以只踹了一脚门便有了松动。
接着又是一脚,木门被踹开后向内弹去,又被铁链牵制回来,“轰”的一声,震得司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但就是门打开又合上的短暂几秒里,足够让祠堂内的灯光照进昏暗的室内。
司贺看清了里面的场景,他愣怔在原地,面色比先前更凝重。
“吱呀——”
门把彻底松了,木门向内自动打开。
眼前一切都和司恋曾看过的东方恐怖影片没有任何区别。
从天花板顶端起下垂着十数条手臂粗细的铁链,一直伸展至地面,囚困住室内中心的木桌。
桌上摆放着一个乌木黑的盒子,锁扣紧闭,木盒四面都贴满了黄底红字的符纸。
司恋的目光移向了木盒子正前方立着的牌位。
她往前走到司贺身边,站在他的方位上正好能看清牌位上的字。
她甚至不敢确定,直到闭眼后再睁开,从头到脚都像是被淬满寒冰,无法动弹。
司恋终于接受现实。
那块木牌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她最熟悉不过的字母——
“ariaw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