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苍白的脸,也因为茶几上的药。
她悄悄走近些,看到了药瓶的名字,是常见的安眠药。
安眠药的盖子没有拧上,白色小瓶仅有半个手掌大小,但敏感地一下就刺进她眼里。
她伸手,却又缩回。
正在睡梦中的文尧并不知道。
随意搭的毯子掉落在地上,男人身上穿的丝绒睡衣被揉皱,露出半截劲瘦的窄腰,可见流畅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的线条。
野性的身材,与斯文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似是觉得冷,他双臂呈交迭状护在胸膛,整个人都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蜷缩着,透过睡衣左袖依稀看见渗透晕开的深色,是血。
额前没有打理的碎发凌乱,锋利的眉头蹙着,性感的薄唇抿的紧紧的,略失血色,仿佛被困梦魇。
确认他睡熟,孟姜姝绷紧的弦终于松懈下来。
她拾起地上的毯子重新盖在他身上,却猝然瞥见他眼角一滴眼泪在落下来,因重力下坠,又被高挺的鼻梁截住,停滞在上面。
一颗晶莹的泪。
她很少见文尧流眼泪。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无懈可击的温和内敛,从小就天资卓越,能八面玲珑的应对大大小小的问题,对人的态度不卑不亢,始终如一。
情绪沮丧的时候也会自动离她远远的,鲜少在她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一种揪心的难言的痛弥漫开来。
她用手指抹去那一滴泪,耳朵中听到一句很低的呢喃,似乎在与谁辩解,“…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