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之后,顾盼请了整整两个礼拜的长假,直接人间蒸发了。
作为八卦中心的一员,顾盼很没有担当,梁凉暗自恼恨了自家副理一阵子,然而没有用啊,对顾盼来说她的爱恨不痛不痒,被她以下犯上兇了一顿,顾副理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搞失踪了,果然对她毫不在意。
不过,梁凉不得不承认,顾盼的暂时消失,也让梁凉松了口气。
那天回程,顾盼总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弄的梁凉如芒刺在背,且不论她坚持自己是老铁树,她已经老了,实在没兴趣当那啥真爱,真爱要披荆斩棘,要普渡眾生,要用爱发电,这工作cp值太低,梁凉干不来。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顾盼的真爱肯定不是她。
她是谁啊,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员,能力不特别强,长相不特别出眾,什么都是普通,哪有那个魅力去当万人迷顾盼的真爱啊?感觉那位置上的人八字要特别重,要不绝对会被万千少女用妒怨的目光穿心而死。
「梁凉,等我。」
梁凉在下车前,顾盼短短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絮叨,她转过头,看到的就是顾盼难得真挚的目光,梁凉很快别开了视线,别骗了,总之她是不信的。
她已经不是青葱少女,也不是那个人家牵她的手,看着她的眼说句喜欢就会相信的少女了,相信谎言的代价太沉重了,她背不起。
而那句等我,成了她和顾盼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呸呸呸,听起来太不详了,应该是顾副理放假前的最后一句话。
顾副理屁股拍拍就放了两个礼拜大假,音讯全无,本来时不时还会透过通讯软体骚扰她的人,这会儿连个早安午安晚安都看不见,女人啊,果然就是善变的动物。
梁社畜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起了些埋怨的心思,她将手机随手丢到了一边,哼了声后,继续专注在公务上,还是努力工作吧,至少工作不会背叛她,提早完工就能提早走,符合她的社畜哲学。
时间一天天过去,出了社会后的每一天过的都特别快,只因每一天都相似,没意外的话,都是不意外的无趣
这话应用在梁凉身上,半对半错,梁社畜觉得上班工作痛苦的时间过得很慢,但一回神,两个礼拜已经过到了尾巴。
没有顾盼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嘛,唯一的差别大概是,代理顾盼工作的副理,那能力真的不行啊,改个公文都需要整整一天,相比之下,顾副理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完成工作,还能在上面写些「来我床上等」的胡话,人是挺流氓的,但是效率真的不错。
梁凉缅怀了下顾盼,祈祷她在回来后真正想开了,找到她的真爱,不要再缠着她这无辜小白羊不放。
只要放她自由,那么心里角落的那么一点酸涩失落,梁凉觉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她的心情算什么呢?只有碰得到的东西才是恆久不变的。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了两个礼拜,梁凉刻意忽略了这个礼拜一代表的意思,她告诉自己,今天就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一如往常地早早到了公司,一如往常地在站在人少的电梯前等待,一如往常地,对于要上班这件事露出了死鱼眼。
然而,一道悦耳的嗓音打破了这一成不变的早晨,撕开了布幕,为这灰色的世界染上了些许色彩——
「许经理,早啊!」
梁凉倏地回过头,一眼见着那近两个礼拜未见的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昂扬的笑意,顾盼还是没变,还是如此的夺人目光,只是脸庞似乎瘦削了些,看来这两个礼拜并未吃香喝辣,没有把姊姊泡妹妹的夜夜笙歌了。
顾盼一出现,梁凉觉得自己卡了两个礼拜的脑袋突然活络了起来,霹靂啪拉就是一顿吐槽,五彩斑斕的色彩以顾盼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开。
她从未有过这种经歷,原本沉闷的世界,居然因为一个人而活泼了起来,原来顾副理还自带儿童属性啊。
梁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要说顾盼是儿童,他们办公室里的那群迷妹第一个不同意吧?
对他们来说,顾盼可是一个动作就能带起性张力的女人啊。
梁凉看着顾盼越走越近,心如擂鼓,然而顾副理笑得过于灿烂的漂亮脸蛋,却令梁凉有些彆扭的感到不悦。
什么啊,好像这两个礼拜,就她一个人觉得心神不寧啊。
梁凉刚这么一想,忙掐了自己的手掌心一下,呸呸,什么不寧,搞得她好像很在意顾盼一样。
于是,在顾副理走过来的时候,梁凉在心底念起了久违的大悲咒,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顾盼。
然后,顾盼和她擦身而过,凉风带起发丝,顾盼逕直地走进了电梯里。
嗯?
心脏一空,梁凉愣愣地看着前方,直至后边同事唤她的名她才扭过头,看到顾盼泰然自若地站在电梯里和其他经理聊天,见梁凉看过来,顾盼不以为意地扬眉,她说:
「梁凉,要进来吗?」
没了前些日子的戏謔,此刻的顾盼正常的就像是个普通的上司,有礼而疏离地问候下属。
顾盼的态度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人是她啊。
梁凉走进电梯,缩到了角落,同时蹙眉咬紧唇。
这样,很不对。
这种失望的感觉,真的很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