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呆愣愣地坐着,眼前是江律落下的酒杯,他不该喝酒的。墨守极度自律,几乎不碰酒类,就怕耽误了差事,就只有谢思寸命令他陪着喝的时候,他会喝个一两杯。
墨守不易醉,但只要两杯黄汤下肚,他的脸就会红得不可思议,他又是白肤底,这红就更显得娇艳欲滴了。
是以,墨守在外头,那是绝对不会饮酒的。可如今他的心绪紊乱,浮叁大白亦不能解,他苦大仇深的握住酒盏,仰头便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而他的泪水,不能外流,只能往肚子里吞。苯魰蓶ー璉載棢圵:10&8497;à&8574;&239;àn&169;&119900;
谢思寸去而复返之时,天际细雪已经飘落,如同鹅毛一般,文苑打着伞,走在谢思寸身边,细心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雪,远远观之,两人宛若一对璧人。
这样的情景,令墨守的心头酸涩,她把所有的喧嚣和色彩都带回来了,也把无情的现实带回来了。
谢思寸穿着鹅黄色的宫装,改换了发样,一旁的文苑褪去了绯色的官袍,穿着天水碧的常服,而他……一身黑暗,只配做他们的影子。
他能就这么甘愿只当一枚影子吗?
不、不能!
墨守此时的心跳得飞快,即使他心知此时不该是他争宠献媚的时候,他依旧无法在此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争取。
他取出了谢思寸的披风。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他不知自己如今是什么样的神色,也不去在乎其他男人是怎么看待他,他抖开了披风,“殿下,天凉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掸去了她肩头不小心沾到的细雪。
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像是在向当场的雄性示威。
眼前的雌性,只有他能够碰触。
虽然他卑微,可只有他的碰触,是被她默许的。
这样做是很不智的。江律几乎无法不注意到文苑身上所发出的怒意。江律可讨厌那些惺惺作态的文官了,文苑因为身份和目的与他抵触,可以说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江律望向墨守的眼神有着怜悯。
从古至今,出身低微却受宠的宠妃,能有几个有好下场?左不过是色衰爱弛,又或者在皇帝驾崩后,被恨他的人凌虐致死。
“属下给您披上披风。”墨守的声线冰冷,喉头滚了滚,低垂着眉眼,快速的帮谢思寸披上了披风,
很多年以前,他们初见面,他还是个在泥淖里头求生的暗卫,满身疮痍,看不到未来,她像是一道光,不在乎他身上的脏污,解下了她身上的披风,她亲手为他披上。
墨守不是一个会流连于过往的人,可在这个当下,也不知是受到氛围的影响,又或者是江律的话语在他心底留下印痕,他想起了这段回忆,想起了自己当时是如何的受宠若惊,那一间披风到现在还放在他的房间里,像是宝贝似的保存着,每隔一阵子他就会亲手洗过一遍。
她和他之间,不该有其他人的介入。
思及此,墨守平时冰冷的容颜,变得更加的冷酷。
“天色将晚,细雪落下,诸位亦早些归府。”谢思寸和众人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