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清一身黑衣,用手擦着脖间的血迹。
他枯坐在院中,眼神落在刚抽枝的杏花树上,没有半分波澜。
夜重风微。
林逸看着横尸满地的暗卫,神情暴虐阴狠。
闵南倾跪在院中,惊惧不安。
“闵南倾,方才你去过少阁主的小院,是么。”
闵南倾被林逸话里的杀意压得抬不起头,他有苦难言,隻好求饶:“主上饶命,属下、属下绝无二心、只是、只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林逸咬着这几个字,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当初我派了那么多暗卫前去诛杀他二人,怎么只有你回来了,而且,毫发无伤?”
闵南倾一愣,冷汗顿时透了衣。
“主上!主上!属下也不知道啊!是属下在与敬平交手的时候,他不敌属下,属下这才能回来复命啊!”
“噢?”
林逸挑眉:“你的意思是,敬平杀了所有你带过去的人,唯独不敌你?”
闵南倾这才察觉到,陆展清早就对他埋下的杀心。
莫大的恐惧笼罩了他。
陆展清竟然连林逸疑心的发作时间,都算了进去。
“属下…属下…”
厚重的夜色压在林逸的大氅上。
林逸蹲下身,与闵南倾齐平,缓缓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颈骨。
“闵南倾,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上次你对我说,丁酉敬平也是他的人。除非你在现场,看到了他二人的效忠,否则,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你要对我说,你作为一个效忠于我的暗卫,在效忠少阁主的两个暗卫面前,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他陆展清,可不是这种心慈手软,放虎归山之人。”
闵南倾脸色逐渐涨红,颈骨被捏得咔咔响。
他的手无意识地掰着林逸的铁掌,嘶声道:“不、不……”
“还有。”
林逸残酷道:“你是千巧阁里跟我最久的人,对我也是最为了解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我那宝贝徒弟,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世的。”
掌心带风瞬间劈断闵南倾的肋骨,在闵南倾的哀嚎中,他逼问道:“你刚刚去小院干什么?是与他一同庆祝,我的难堪吗?”
闵南倾面若金纸,道:“少阁主、少阁主只是命我前去一趟,属下、属下并未与他有任何交集啊主上!”
“命你?”
林逸耳尖地抓住了这两个字,嗜血道:“你若不是他的人,他怎么能命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