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原本才平静些许的情绪又差点失控。随从在门外,被刚刚的酒壶砸的满头满脸都是血,带着哭腔重复着秋呼延的话。
慕长宁心烦气乱,不想为难旁人,冷着脸应下了。
临出门前,他打开装着露华香香囊的盒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盖了回去。
夜深人静,夏虫鸣叫。
慕长宁迈着步子,慢吞吞地朝着前厅走去。原本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他硬是走了两柱香才到。
长桌上的食物都已冷却,没人再动筷。秋呼延又喝完一坛酒,等的窝火,一下站了起来,打算亲自去寻人,却用力过猛没站稳,晃了好几下,又坐了下去。
素白的衣袍从拐角处逐渐呈在众人眼前。
慕长宁才一迈进前厅,视线就牢牢地被一人吸引了。
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倒映着烛火细碎的光晕,竟比满屋的银饰还要惹眼。
秋呼延见他这个样子,什么气都消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晦暗地笑了笑。
陆展清在见到人的瞬间就将指尖的黑子收了回去,腕间轻轻绕动,内力凝成了一朵花瓣莹白,内里泛红的杏花,朝着慕长宁飘来。
尽管慕长宁再努力掩饰,仍是藏不住心神受过伤的羸弱苍白,愈发显得他罩在白衣下的身躯清瘦柔弱,惹人怜惜。
“好花配美人。”
“慕少主,幸会。”
慕长宁好似被这声音蛊惑,愣愣地站在原地,喉间急促地滚动了两下。
低着头,摊开手心,接住了这朵娇嫩的杏花。
杏花落在掌心的一瞬间融成点点流萤,柔和的内力沿经脉而去,平抚着他的心神。
当再次与陆展清对视的时候,慕长宁轻而慢地念出了朝思暮想的几个字:“陆公子。”
两人说话的语气让秋呼延直觉不舒服。他板起脸对慕长宁道:“上宾之首的位置只有一个,今夜让你来,就是让你二人较量一番,择出胜负。”
秋呼延有信心,这匹桀骜带刺的野马,绝不会甘于示弱。
可慕长宁已然快步朝陆展清走了过去,宽大的白衣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身旁的人。
他坐在陆展清的下首,直接了当道:“打不过,我认输。”
秋呼延看慕长宁舍弃了特意留给他的位置,却坐到了外来人的左侧,以他为尊,愈发不快,沉声道:“如果我非要你二人比呢?”
秋泽株看向慕长宁,眼里有淡淡的嘲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