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一直昏昏沉沉,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努力睁眼却又没有睁开,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缓缓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就听见易成礼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你醒了。」
凌青转头看过去,因为没有戴眼镜还看不太清易成礼的脸,他眨了眨眼睛,刚想坐起身却感觉脚踝处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动弹不得。
什么东西?
凌青脑袋还有点昏沉,下意识想要掀开被子看那是什么东西,但肩膀立刻就被易成礼按住,重新躺回了床上。
「你头受伤了,从昨天晚上一直晕到现在,先别乱动了。」易成礼道。
凌青下意识点了点头,但脑袋一动眼前发晕,一种反胃噁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干呕咳嗽,易成礼扶着他咳了好一阵,等待咳嗽声停止,便打开一边的漱口水让凌青漱漱口。
咳嗽和口腔里清凉的味道让凌青清醒了一点,他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易成礼的卧室。
他皱着眉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脚,掀开被子一看瞬间愣住,开口问:「你把我绑住干什么?」
易成礼看了眼床尾,随口道:「怕你乱动,所以绑住了。」
「乱动?」凌青愣了愣看向易成礼问:「我现在醒了,你帮我解开。」
易成礼却并没有回应他的请求,只是听着凌青沙哑的声音端起床头的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
随着他的靠近,没有戴眼镜的凌青终于看清了他不苍白的脸色,连忙问:「你受伤了没有?张凌宇他们呢?抓住了没有。」
易成礼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将水杯凑到凌青的嘴边,用动作催促他快点喝水,看着凌青借着自己的手抿了两口,他脸上的表情才放鬆一些。
水杯在床头柜上磕得一响,易成礼这时才平静开口说:「张凌宇和连翰已经死了。」
「死了?」凌青没有想到连翰也死了,下意识问:「怎么死的?」
「张凌宇挨了我两枪,连翰头被人打了一下,都活不久了,趁着还有一口气干脆挂到社区的外墙上去了。」
易成礼轻描淡写说:「他们之前想用从丧尸身上抽出的刀把我变成丧尸,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而已。」
凌青回想起张凌宇掏出的那把刀,心中一阵后怕,庆倖易成礼没有被那把刀刺到。
易成礼看着他沉默下来,开口问:「为什么不说话?在遗憾张凌宇为什么没有刺中我吗?」
「你在说什么?」凌青一脸震惊看向他,「我在庆倖你没有受伤。」
「我受伤了。」
易成礼冷笑一声直接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被纱布缠绕的腰,他拉起凌青的手,让他直接摸上自己背后被血沁染成红的那一块。
「你带来的剪刀,连翰动的手。」易成礼看着凌青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问:「你带剪刀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它会捅进我身体里吗?」
手上是纱布粗糙的触感,眼前是易成礼略显苍白的脸色,他几乎压在凌青身上,两个人呼吸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凌青想要推开他,却顾忌着他的伤口不敢用力,只能解释说:「你不要相信张凌宇的话,我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出现在那里的。」
可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一副不在意地敷衍说:「我知道你能解释。」
只是他现在并不在意也不想听。
张凌宇想要自己死,连翰捅了自己一刀,还有社区里那几个人对自己满嘴咒駡的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他们的事情,想儘量让大家都活下去,却被这样对待。
易成礼看着面前的凌青,轻声说:「就算你现在没有背叛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背叛我呢?」
凌青一愣,没有想到易成礼会这么问,他下意识握住易成礼的肩膀,急忙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在我后面,我只是猜到他们在偷偷计画什么,所以晚上过去……」
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易成礼堵住。
太吵了,易成礼在想。
口腔中的空气被掠夺,头陷入枕头里无法躲避,就连被子下的腿也被压住,夹在两个人身体之间的手开始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睁眼看见的是他的脸,闭眼感受到的是来自于他的压制。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这样接触带来的缺氧让凌青原本就不舒服的脑袋又开始疼痛,但很快易成礼就鬆开了捏住凌青下巴的手。
凌青猛地推开他想要离开,但左脚上的禁锢却让他离不开这张床。
他伸手想要去解开的绑在左脚上的结,但下一秒却被易成礼重新按倒,凌青听见他在问:「你想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