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婚姻毕竟是少数。
婚姻对她来说,象征着美满的部分几乎没有,更多的是歇斯底里的争吵,是为了刺痛对方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岑溪的父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她很少主动地去回忆那些日子,因为太痛苦了,可就算不想也无济于事。
记忆里摔打东西的声音,男人和女人扭打的画面,躲也躲不掉,这些不敢触碰的回忆,构成了她藏于心底最深处的,对婚姻的恐惧。
儿时,父母若是争吵得太激烈,岑溪会偷偷的将厨房里所有的刀具和家里其他的锐器藏到自己卧室的床底下。
她害怕他们冲动之下失去理智,一不小心就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可有的时候,她也会破罐子破摔地想,不如直接把刀递给他们,彻底结束这永无休止的、令人崩溃的争吵。
一年前,岑溪为筹备自己的婚礼投入了许多精力,凡事亲力亲为,连小小的喜糖盒也不肯假手于人,必须亲自挑选。
她每天不厌其烦地跑上跑下,把自己折腾到没力气说话,一天才算结束。
当时的岑溪以为,自己这样用心仅仅是因为重视。
过了很久她才想明白,除了重视,她那时候更多的是把即将迈入的婚姻,当成一棵救命稻草,盼望着他能将自己从童年的阴影当中拯救出来。
只不过,她最终还是被敲醒,意识到靠别人拯救是一件很傻的事。
复合那天,岑溪说过他们要重新开始,这是真心的,不是随口一说。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把从前的事拿出来,当作解释她不愿意结婚的借口,让陈泽瑞永远为自己当初的话而愧疚。
归根结底,她不想结婚的这个想法,早在认识他之前就存在了。
岑溪轻声说:“要是你没办法接受一辈子不结婚,现在想分手也来得及,我不会强留你,逼你接受我的想法。你,要不要和我分手?”
陈泽瑞只问她一句,&ot;你说你喜欢我?&ot;
她点点头,&ot;嗯,我喜欢你,但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怎么选都没关系。你怎么想?&ot;
岑溪在等他的答案,陈泽瑞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起身,跨出浴缸。
他背对着她站在浴室中央,迅速的往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一言不发地打开门走出去。
背影消失不见,岑溪呆呆地坐在浴缸里,思考着这是不是分手的意思。
她连离开前要如何委婉地问他要回公寓的钥匙都想好了,不过片刻,陈泽瑞却又突然出现,蹲在浴缸外,沉沉地与她对视。
“你怎么又回来了。”岑溪被那灼热的眼神烫得瑟缩,只好垂下眼眸,痴痴看着浴缸边沿水珠滑落的痕迹。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视线缓慢下移,她的双手长时间泡在水里,指腹发皱,岑溪低着头,看了又看,反复地蹭。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想分手。
“不要低头,看我。”陈泽瑞知道她又在逃避,表情凝重了几分,态度强硬,&ot;岑溪,看着我。&ot;
他耐心地等她抬起头,确认此刻她眼里的人是自己,才软下声音继续说,“我不否认,我确实很想和你结婚。但想和你结婚和向往婚姻不是一回事,你明白吗?”
“婚姻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非要说向往什么,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
岑溪微怔,捂着胸口往水下沉了沉,掩住心跳,“……突然,说什么情话。”
陈泽瑞不允许她退缩,紧紧地盯着她,“我知道,有些话拖到今天才说太迟了。你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岑溪,这个人是你,我才想结婚。”
“你当初说,我不肯分手只是因为习惯了你在身边,我不认同,一度还因为你的否定觉得很受伤。习惯终有一天会被另外一个习惯替代。如果我对你只是习惯,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习惯可以一辈子不变?&ot;
回想起那个用冷漠抗拒自己的岑溪,陈泽瑞仍然心有余悸。
&ot;溪溪,不是习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管一年前还是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结婚,都只是因为我爱你。如果结婚不是你想要的,那我们就不结婚。&ot;
&ot;你相信我吗?&ot;话音落下,浴室里再度陷入沉默,&ot;求你,说话。&ot;
他最怕岑溪的冷淡。
岑溪回过神,笑着问他,&ot;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是打草稿了吗?&ot;突然这么煽情,都不像他了。
&ot;岑溪!&ot;他皱着眉,不自觉抬高的声音里多了些哽咽。
岑溪收起所有的玩笑,学着他方才的语气,认真地说:&ot;陈泽瑞,我信。&ot;
她早就相信。
陈泽瑞追问,&ot;信什么?&ot;
岑溪觉得他幼稚,把手上的水珠弹在他身上,&ot;我爱你。&ot;
陈泽瑞忽然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腕,岑溪吓了一跳,猛地躲开,手拍在水面,更多的水溅出来,打湿两人的脸。
&ot;啊!&ot;
他抓了个空,&ot;你躲什么?&ot;
岑溪警惕地看着他,手背到身后,&ot;突然抓我做什么,怪吓人的,你想干嘛?&ot;
陈泽瑞让她看自己手心里的钻戒,&ot;记得它吗?&ot;
&ot;你刚刚出去就是为了找戒指?&ot;
他没否认,将戒指郑重地戴到岑溪左手的中指上,&ot;你不想结婚,我们就永远谈恋爱。&ot;
&ot;要是有一天,你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一定要先选我。&ot;
陈泽瑞把她扶起来,裹着浴巾放到卧室的床上。
他站在柜子前找衣服,岑溪坐在床上看手上的钻戒,&ot;我以前都没仔细看,还挺漂亮的。&ot;
闻言,陈泽瑞走过去坐下,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大拇指轻轻地揉她戴戒指的那只手。
岑溪勾着他的手心,他更坚定的用力握回去,&ot;我第一眼看见它,就觉得很适合你。&ot;
温情的氛围没维持多久,他又变了一个样子,恶劣的在岑溪锁骨上留下自己的牙印。
“分手?你做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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