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趁着这丫头没醒,赶紧把她放在船上。”
“阿瑜,不是我对不起你。如今这世道,妖魔横行,我连横儿都养不起,我们一家子也是要吃饭的。”
“别废话,动作快点!”
祭司们摇起了手中的铃铛,清脆响亮的铃声从耳畔传来。枝头的乌鸦接连飞起,徒留枯藤在独自摇曳。
夜色如墨,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林子由远而近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篝火旁闭着眼的老祭祀突然睁眼,大喊道:“鬼门已开!”
只见一艘小船被缓缓推入河中,船头立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船上铺满了红白相间的绸缎,上面静静躺着一位容貌绝色的少女。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如墨的青丝间插着一朵曼珠沙华。
河水似浓稠的墨,没有半点生灵的活气,它载着这艘小船静静地驶向北方。
沉乔瑜渐渐苏醒过来。
眼前是浓郁的黑,像是要将她吞噬而去。她的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和木船摇晃的声音。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上一秒还在寺庙,怎么突然间被放到了船上,那老和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冰冷的河水,让她止不住地发抖,她倚靠在船舷上慢慢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独自一人飘荡在这罕有人迹的河上。
船头的灯微弱的光照在河水上,她明白这条河的深度并不允许她跳下去,而这繁杂的喜服更是限制了她的行动。
沉乔瑜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扣着船舷。她侥幸期盼着,也许沿岸刚好有人能把她救下来。
可是,即便她再迟钝,也能发现耳边的风逐渐微弱,四周渐渐陷入死寂,而那船头的灯能照亮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少。
就在油灯熄灭的那一瞬间,她的眼前突然大亮。
沉乔瑜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等她渐渐适应了光线,却发现原本墨色的河水变成了血黄色,而远处的天空不似夜晚的黑,更像是黄昏的颜色,却无端多了几分血色,让人倍感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