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嗯?”
岳水心迟疑道:“你师伯,也是中毒么?”
苏依依怔了怔,而后摇头,“不是。”眼中一瞬似有光火闪过,“说来话长,罢了。总之……是根骨不成了。她自己倒不很在意,可是……罢了。”
她话说得没头没脑,反反覆复,岳水心却觉着自己很能体会她的心思,“我明白。”
苏依依奇道:“你明白?”
岳水心点头,“我见过。”
苏依依显得更是惊奇。
岳水心隻好解释道:“是在义堂帮忙的时候,有个婆婆上了年纪,眼看不成了,她自个儿偷藏了杀鼠药,可她的子女儿孙总还是不肯放她走,所以我想……大抵做父母和做儿女的,心情总是不一样的。”
苏依依沉默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不是的,不一样的,是不一样,不过……罢了,你总还是不晓得的好。”
岳水心被她笑得有些茫然,亦无法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不一样?”
“阿岳是个干干净净的人。”苏依依沉默了片刻,却依旧是答非所问,“有颗干干净净的心。”
岳水心看着她,皱起眉来,“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苏依依挑了挑眉,“做什么问这个?”
岳水心认真地瞧着她的眼睛,“我只是觉得,姑娘是不是把什么事都想得太坏了些?”
苏依依愈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笑了笑,“原来你不傻么。”
岳水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她怎地又这么突然地绕了开去,她方才只是在想,为什么苏依依会说她是个干净的人,是不是她心里老会把自己和旁人想得很坏?师父说饱经世故之人才会处处设防,是以她才想问,她莫不是已然经历许多。可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为什么突然说她不傻?
苏依依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走进房中去了。
岳水心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究竟是没有敢追上去。
宋二在外头咳了一声,“冉姑娘,您要的纸笔。”
岳水心回过神来,忙走过去,“谢谢。”
“姑娘客气了。”宋二微笑,“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便先退下了。”
岳水心叫住他道:“你先等等。”
她待要磨墨,宋二早先一步将磨石拿在手里,很快将纸砚铺开,递给她润好的笔。岳水心再道声谢,提笔一气写下十几样药名来,再嘱咐他,“每样至少有三斤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