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缊月没被开门的动静吵醒,却被周拓拖鞋走动的脚步声叫醒。
她睁开眼,圣诞树下东倒西歪的杂物已被收拾好。周拓正在树前挂东西,他没换衣服,身上还穿着黑色正装,羊毛呢的材质,只看清个后背。
她视线有些眩光,看不太清他具体在挂什么,只看见伸手在绑东西。
周拓把袋子里最后一朵星星绕树尖转了三圈,又打了个死结,确保松手不会掉下,就打算回去了。
转过身却看见刚刚还在沉睡的林缊月半支着手肘在沙发,右侧肩膀上的被子滑落至小腹。
“你要回房间吗?”她问他。
周拓没理她,转身上楼,一直走到房间口,他停住脚步,身后的那个影子也停住了。
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周拓转身,脸上是酒过三巡的疲惫,“林缊月,我今天很累,没空陪你玩那些游戏。”
他好像真的很困倦,梳了发油的头发有一簇掉了下来。
林缊月手指动了动,“我没和你玩游戏。”
周拓一下气馁,不知说什么好,关门赶客,林缊月抵住不让。
“……今天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单纯睡觉就好。我刚做了噩梦,一个人睡不着。”
周拓听了停下动作,又盯她看了会儿。
两人因为阻力对抗凑得近,林缊月把他那络下垂的头发挑到一边去,“……刚才梦见银行卡余额都被你骗光了,坏的很。因为你才做噩梦的,不能赶我出去。”
周拓一直撑在门上,又推了推。林缊月立刻觉察,向后拉门把手,用背靠住。周拓却突然松开,她因为用了全身的力挡门,惯性使然,后退几步,“啪”一声,把门撞上了。
她刚才用的劲不小,因此关门声也很大,后背有些僵硬。
“是么?”周拓看见林缊月吃瘪,心情愉快一点,“那就进来吧。”
林缊月进来周拓就后悔了。她刚刚红润发肿的眼眶快速消了下去,在他房间里反客为主,这走走,那动动。
看到台子上的那间东西,还小声嘟囔,“什么时候把灯屋还给我?”
周拓对着镜子把西服扣子一个一个解开,“等你什么时候学会珍惜。”
林缊月不说话了,手一开一关的玩灯屋。
“小气鬼。”她说。
一个晚上的虚与委蛇,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抽空。他松开领带,随手扔在脏衣娄里,把白衬衫也脱了,露出精壮的身体。
被子里藏着双眼睛,半掩看他,赞叹道,“身材真好。”
周拓转过身,那双眼睛埋进被子去了。
“起来去洗澡。”他说。
“不要。我刚刚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遍。”周拓开始解皮带,“你手脚冰凉,我不想晚上被冷到。你想和我一起睡,就要听我的。”
林缊月想了想,是这样的道理,但现在浴室明显有人要占用,“等你洗好我再……”
“不行。”周拓终于抽出皮带,随手挂在一边,皮带的下摆还在做不规律摆动。
他用食指点她,“你和我一起。”
“……?”林缊月抬头,周拓没看她,依旧自顾自解裤子,她咽了口水,想要拒绝。
但又想到现在有求于他,万一他生气把自己赶出去怎么办?
林缊月只好掀开被子,一只脚点地,走到周拓面前。
周拓说,“还要我教你怎么脱?”
林缊月这才开始伸手去揪自己的衣服。
……她有什么好脱的。她就穿了件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