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爸爸。”林缊月问。
林润刚在电话那头停顿片刻,开口又是一如往昔的严肃音调:“爸爸在这里很好,你就只顾着好好上学,不要担心爸爸,知道没?”
林缊月说好。
林润刚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缊月躺在雨里,不知怎么突然又想到这通电话。
这里的物质条件充盈,但她其实不喜欢寄人篱下。
远处传来鼓点一般打在塑料伞布上的声音。
好像有人来了,再躺一会儿就起来。她对自己说。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越来越近,那个人不仅没有越过她,反而还停住了。
打在脸上的雨水被遮挡住,与此同时伴随着雨声传来一个声音。
“林缊月,你不要命了。”
她睁开眼,花白的视线已经恢复正常。
做梦一样,想不通周拓为什么在这里。
“不想感冒的话,就马上从地上起来。”
周拓语调冷漠。
林缊月不愿被他看到这副狼狈模样,一番心理挣扎,还是借力站了起来。
一路上跟在他的伞下,周拓气压有些低,两人谁都没讲话。
林缊月本就心情不好,这样狼狈的样子还被他看见,平时蠢蠢欲动的逗弄心思在此刻消失殆尽。
到家脱了鞋,只想快点去洗个热水澡,周拓先进了房间。
林缊月就在他隔壁,也要开门回去。
“等下。”
周拓的房间没关门,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来。
很快他就从里面出来,给林缊月扔了条浴巾,手里还拿着一罐小东西,向前一递。
林缊月茫然的看着他。
“你的手。”周拓视线朝下看。
林缊月顺着往下,什么也没看到。
他沉脸拉住手腕,朝外一翻,露出正在淌血的左手掌。
原来那一跤摔得这么重,她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周拓冷脸用棉签沾碘伏,握着手掌消毒伤口。
她淋了雨浑身犯冷,唯一的热源是周拓和她相触的那一小截皮肤。
林缊月看着他手里的棉签一点一点把污渍带走,伤口的形状愈发清晰可见,橘红色的药水染在上面,清清凉凉的触感。
真奇怪,林缊月想。周拓今天对她格外友善。
明明刚被淋过雨,平时那股令她讨厌的檀香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浓烈起来。
逐渐翻腾,汹涌,直到要把她淹没。
黑暗中,林缊月盯着周拓紧闭的薄唇,鼻梁像山峦一样起伏。
月光勾勒出他饱满的耳廓,他一向长得很好看,这是公认的事实。
她把手抽出来,鬼使神差摸上他的耳垂,那里和他的手一样热。
“你这里有东西,我帮你擦掉。”
对方抬头看她,林缊月抓准时机把他的领口拉下来,踮起脚,吻了上去。
这是林缊月法。
他的嘴唇很软,一股柠檬薄荷味,周拓没回应,睁眼看她的举动。
她还想要再深入这个吻的时候,周拓僵住的身子终于反应过来,按着肩推了一下。
林缊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跌落地上,惯性使然又用受伤的手撑在身后。
粘稠的血液从裂口处溢出,这次她感觉到了,是刺刺的痛。
周拓俯视地上湿漉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