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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秋季非常炎热,即使是到了末尾也还带着丝丝热意,加上梅雨季节的到来更加让人觉得闷热。
赵琛和司机到病房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赵先生。”门口保镖推开门让开路给他。
坐在干净整洁的病床边,闭着眼睛面朝窗户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他的鼻梁很高,五官端正,眉骨很深刻,一双眸子透着精光,一头棕发让他显得很不一样。
少年睁开淡蓝色的眼眸淡淡的叫了声:“赵叔叔。”
赵琛身上穿了一件休闲棉麻衫,黑色宽松裤子,脚上是一双深色布鞋。一手插兜懒懒散散走进病房,修长漂亮的手指转动手心里的串珠。上半身微微往窗边探,狭长的眼睛瞄了眼路上涌动的车流和窗外烈焰的阳光,转身冲着少年点了点头,“走吧。”
“好。”
司机和保镖得了指挥,先一步把少年的行李箱和硕大的琴盒往外拿。
少年忧郁的眼神紧追琴盒,脸上表情淡淡,顿了顿跟着赵琛往外走。
北城一连下了数日的雨终于停了,但地上还湿湿哒哒的,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气味,太阳透过云朵依稀往外探头。
别墅二楼的某间房内。
少女身穿一件很素的白色长袖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短裤。倒着躺在沙发上,两条白嫩细长的双腿裸露在空气当中,双脚搭在沙发靠背上摇摇晃晃。脑袋枕着沙发坐垫,脸上还盖着一本已经翻看的有些起毛边的《小王子》原着。
临近开学秦文晋在家享受最后的快乐,阳光透过落地窗晒在屋内。
房间里开着空调,气温偏低,很凉快。
音响里还播放着秦文晋最近正喜欢的美国男歌手最新发行的歌曲。她的嘴里哼着音响里正在播放的歌曲,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少女却好像根本听不到一样,没想过要去接通或是挂断,任由手机铃响。
黑色宾利轿车停在门头镶嵌着一个金色‘赵’字的别院前。几秒后两辆车子依次进门,车轮压过碎石路发出一阵声响,又开了一段路后才彻底停下。
楼上房间里的少女敏锐的耳朵捕捉到这一声响,家里每一个人走路的声响以及家里每一辆车驶入的声响都是不一样的。
秦文晋知道是赵琛回来了。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打开通往阳台的门跑了出去
温热的风猛然吹动房间里的窗帘,白色轻纱在房间里飘荡。
趴在水泥扶手的秦文晋双手遮在眼前,低眉看了眼第一辆轿车又看了第二辆轿车,眼眸微眯心想司机和保镖都下车了,赵琛怎么还不下来?
车里的少年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迟迟没有动静,过了会儿边的男人说了句话他才跟着下车。
赵家绿化面积很多,刚下过雨的空气中还带着泥土的芬芳,一朵朵白云在众人头顶绽放,阳光顺着云朵散落下来,正好照在少女身上,倾泻而下。
秦文晋俯身趴在阳台栏杆上向下眺望,长发顺着微风缓缓飘散。少女抿了抿唇,双手在嘴巴稍稍遮挡,只见她鼓足一口气,冲着从车里下来的男人身影大喊了声:“爹地!”
赵琛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少女眉眼弯弯,开心地冲他比了个okay的手势,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家爹地身边的少年。
少年只觉得此刻眼前的赵琛,和他之前认识的赵琛不是一个人。
这是at第一次见到秦文晋,那天午后阳光下的她闪着点点星光,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异常温柔。
男人带着他走进主宅,司机将他的行李箱递给佣人。
赵琛嗓音清淡,看向身边的少年一字一句讲道:“刚刚那是我的女儿——秦文晋。年龄比你小一点,你也可以叫她andrea。”
说着很快从二楼跑下来一位身着白色长袖牛仔短裤,光着脚的少女。
她瘦弱的身躯直直扑进赵琛怀里,赵琛笑着扶了扶她的额头,语气温和宠溺:“你又不穿鞋!”明明是职责的话,从男人口中讲出却异常温柔。
赵琛转身去给她拿了双拖鞋放在她脚边,溺爱道:“穿上。”
少女耸耸肩,咧嘴笑着穿好拖鞋。
赵琛手上的串珠戴在手腕上,招呼道:“阿晋,这是at,未来会在咱家借住一段时间,你可不要欺负人。”见她没有搭话赵琛默默动了动手,宽厚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捏着她的后脖颈。
被锁脖捏着命脉的秦文晋微微侧身,视线落在他身上,乌黑亮丽的大眼睛打量起少年来。
她这才注意到一直跟着自家爹地的少年。
at一身白衣黑裤,身材清瘦修长,五官硬朗,棕发蓝眼,眉眼深邃,长相是个百分百的欧洲风人脸。
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黑色大盒子。
秦文晋看着他那双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心生羡慕。对比自幼在复杂家庭长大的自己,他实在是太干净了。
“大提琴?”秦文晋指了指他身后背着的超大琴盒问。
at点点头,微笑着回答:“yes。”
秦文晋的双手背在身后,抿唇笑了笑,俏皮的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少年。
她的注视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的打量。似乎要把眼前这个少年,一分一寸剖开研究。
许久后,她慢悠悠地垂眸看他一眼,脸上浮现浅淡笑意,右手随意将垂落在脸颊的长发别在耳后,伸出手微微笑着说道:“hello,我是秦文晋。”
她早就听小爸说家里要来一位赵爹朋友的儿子,直至今日才得以相见,没想到还是个外国人。
少年唇角弯弯,握住那只白皙瘦弱的手,声音像微风一样,柔柔道:“你好,我是at。”
纵使是炎热的夏末,可被他握在掌心里的这双手却无比冰凉,at不禁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了。
秦文晋天生眉眼带笑,声音软软:“weletoourhotel。”欢迎你的到来。
她这双眼睛要是装起无辜和乖巧来,恐怕没人会不信。从小到大她就是靠着这本事把大人们哄得团团转。
赵琛这趟可不白回来,他还有账要跟秦文晋算呢。
秦文晋看到他意味深长地眼神心道不妙,抬脚就想跑。
赵琛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把拽住秦文晋枯瘦的手腕,转头高声冲着边上的佣人吩咐道:“林嫂,带at去看看他的房间,其他人先下去。”
“好。”林嫂内心一震,点头应下。垂头叹了口气,转身带着at去了楼上他的卧室,“at,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她在心里不停地叹气,怕是又有一顿说教等着秦文晋。
少年礼貌又梳理道:“谢谢。”从始至终身后那个大提琴都是他自己拿着。
林嫂三步一回头,目光依依不舍看着等着挨训的秦文晋,没办法她只能先带at去楼上他的房间,“房间是小姐整理的,她说您会喜欢。”
秦文晋的审美没有什么蓝蓝绿绿粉粉嫩嫩的颜色,她眼中只有黑白灰,整个赵家的房间在她的装饰下都是清一色的冷调色彩。
at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礼盒,黑色的,不大不小。
林嫂说道:“这是文晋的一点心意,她提前很久准备的。”
at看着礼盒没有说什么。
林嫂带着at上楼了,其他佣人也撤退,一时之间硕大的客厅只剩下父女二人。
周围气氛凝固,气压极低,静的秦文晋动也不敢动,呆呆站着,喘息的声音都小了。
赵琛松开手,走到沙发旁坐下,不耐且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沉声呵斥道:“还得让我请你过来吗?”
秦文晋垂着脑袋,磨磨唧唧,一两秒的路愣是磨蹭了快二十秒才走过去。她不敢坐,怔怔站在赵琛面前。双手背后,用力揉了揉有些泛红的手腕。
等她再抬头,那双漂亮的眸子眼含泪水,声音软嗲嗲的:“爹地~”
“停!”赵琛避开她委屈巴巴示弱的眼睛,无情打断她:“你别来这套。我今天是奉你小爸的命令来问候你的。”
下一秒秦文晋收起欲要出框的眼泪,抿了下唇,倔强地扬着下颚,无所谓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赵琛气得脑袋瓜子嗡嗡疼,真的很想把她的耳朵拽下来。
大概快一个月前恰逢赵琛和秦莫出国工作不在北城,秦文晋难得有兴致,大晚上跟北城富贵圈里的那群狐朋狗友去潇洒。
也就这次太寸,不巧遇到了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惹怒了脾气怪怪的秦文晋。
酒吧光线昏暗,屋顶上闪烁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彩灯,音乐声震耳欲聋。
二楼卡座区域。
“秦家算了屁啊,要不是我家好心拉他们一把,秦家那群人早饿死了。”
人群中,被簇拥着的男生翘着二郎腿,撩着一头碎发,脸上表情得意,眼神藐视一切,颇有‘一副天下是我的’的样子。
他讲话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恨不得连周围路过的人也能听到。
他得瑟地抖着腿,喝了口酒,继续吼叫输出:“如今的秦家就是一团垃圾,扔大马路上都没人要的垃圾。”
边上一女生不认同他的话,翻了个白眼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秦家再怎样人家毕竟是秦家欸。”
被簇拥着的男生又喝了口酒,表情不屑,‘啧’了一声,鄙视邪恶地眼神瞥她,反驳道:“那又怎样!就城南那块地,要不是我爸仁慈,就他秦家?呵呵”男生嘲讽的哼笑两声,语气透着瞧不起,“秦家早晚得败!她林宝儿有什么可傲的,秦家还不是到现在都不承认她!”他又喝了口酒,拇指指腹按了按嘴角,咒骂道:“他妈的,老子能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不洗干净过来陪我,还耍什么大小姐脾气!妈的!婊子真贱!”
“呵呵”周围几人静静笑看他吹牛。
另一人说:“再怎么说她现在是秦家唯一个女孩,怎么样秦家人都会给她撑腰的吧。”
“放屁!”那男生继续骂:“秦家今年黄了多少个项目了!要不是我爸心慈手软一直给她们注资,她还能是秦家大小姐?”
边上一男生放下酒杯,匆匆打断:“欸欸欸可不是啊。”他摇头说,“你快别胡说了。甭管秦家在不在,她可都不是秦家大小姐啊。”
周围几个不明了的人发出疑惑:“你什么意思?”
“她不是,你是啊?”
“哈哈哈就是,你想当大小姐也得看看你性别吧。”
“滚蛋!”刚刚讲话的男生挑了挑眉,耸肩说道:“秦文晋啊。”他看周围人像看白痴一样,惊呼:“你们难道不知道秦家大房和现任结婚前还有一任老婆吗?”
众人纷纷摇头。
男生舔了下唇,饶有兴致继续说:“据说是个外国人,俩人生了个混血。不过,后来离婚这混血好像被亲妈带走了。”
“啧——”穿着暴露的长发美女砸吧砸吧嘴,叹息道:“豪门恩怨多啊。不过听你这么说,这位才应该是秦家大小姐吧人家可是原配的小孩欸。”
“那可不呢,从古至今只有正室原配的孩子才能说是嫡子呀。”
“嘿嘿。”几个男生互看一眼忽然很猥琐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混血欸,应该很好睡吧。”
“哈哈哈哈,据说混血都长得很好看,操起来不一样。”
男生们恶俗轻薄的讨论起女性,旁边有个女生娇柔地在她身边的男生身上轻轻捶了一拳。
在和他们这个卡座背对着的地方坐着一个长发飘飘,嘴角挂着浅笑,眼神阴暗冰冷,浑身散发着死寂的女生。
人身体不好,有时五官就会灵敏很多。
秦文晋就是,她身娇体弱,但她耳朵有时很好使,比如现在,对方这些话几乎是专挑她不爽的说。
这些被他们议论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又一把火苗,朝着秦文晋身上扔,恨不能烧死她。
秦文晋身边的几人稍稍愣了愣,对方的话他们断断续续也捕捉到了几个字,不难猜测说了什么。
卡座氛围有那么一瞬僵硬,霍斯承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呢,秦文晋淡淡笑着继续搭话,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不生气之时,秦文晋忽然站起身来,面色淡定,嗓音轻飘飘说:“去个厕所。”
傅玦呆愣愣给她让开位置,嗫嗫嚅嚅欲言又止:“阿晋,我陪你去吧。”
“不用。”秦文晋抿着唇,冷冷的声音打断他,低着脑袋藏起脸上的情绪,嗓音压低:“我自己去。”
少女瘦得如柴的手按在傅玦的肩膀上,好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动弹不得。
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漆黑亮着五彩灯光的过道里,傅玦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惆怅。
他怀疑,此刻真实的秦文晋可能并不像刚刚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安静。
摆脱朋友们关注的秦文晋下楼去了吧台,淡淡说:“给我一杯果汁。”
调酒师礼貌倒给她。
秦文晋抿着唇,耸了下鼻梁,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不好意思刚我朋友买了个甜瓜,有没有小刀可以借用一下。”
调酒师一顿,迟疑了一下。
秦文晋眨巴眨巴她那双混血的大眼睛,笑容魅惑。
不得不说长得漂亮还是有用的。
调酒师陷入她温柔的笑中,从吧台内拿出一把弹簧刀递给她,叮嘱道:“刀子锋利,用的时候还望小心。”
“嗯。”秦文晋点点头,收起刀子端着酒杯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着一张不露神色的脸一步一步越过人群走向二楼卡座区。
在吵闹的酒吧里她的脚步很沉很稳,隐约间还能听到鞋跟触碰楼梯台阶发出的‘铛铛’声。
此刻的秦文晋就像是一头行走在漆黑夜里的疯兽,右手捏着装着果汁的酒杯,藏在衣袖里的左手捏着一把弹簧刀,步伐沉重走向刚刚议论秦家的那群人所在的卡座。
美女的出现很快引起几个渣男的注意。
“哟,小妹妹一个人吗?”
“来哥哥这边坐啊。”
“一起喝一杯。”
秦文晋不露形色,脸上堆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径直走向刚刚话最多,也是被他们围簇的男生面前,举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男生两眼放光看着她,拉着秦文晋的手邀请她一起坐下来玩玩。
“好啊。”秦文晋的声音冰冷刺骨且悠长,宛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她不动声色微微弯腰放下酒杯,低头静静看着,娇嗔了下:“可是,我喜欢看手相欸。”
男生兹当这是她的邀约,高高兴兴毫无防备伸出手在她眼前。
在所有人没有看到的黑暗里,她右手握着男生的右手,左手握着刀子贴向男生的手腕。说时迟那时快,抬手快速下去,散着银光的尖刀狠狠刺进男生的手腕,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男生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卡住,唇角抽动了好几下都没有发出声音。
秦文晋的脸上挂着诡异神秘的笑容,目光痴痴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像极了希腊神话故事里的漂亮恶魔。
周围人全部起身怔在原地,男生被她的行为吓得坐在沙发里不知所措,毫无反应。
“疼吗?”秦文晋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捏着刀柄的左手狠狠地把刀子往男生的手腕里刺。鲜血哗啦啦滴的到处都是,她故意转动刀柄,朝着手筋和动脉的地方刺。
秦文晋笑着抬头痴看着他,眼眸寂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白嫩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让他逃。
“啊——”一声尖锐刺耳的男性嘶吼声传入二楼卡座区很多人的耳朵里。
伴随着男生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求救声的还有秦文晋仰天长叹的大笑声,她笑眯眯把对方手腕硬生生割破,挑断筋脉露出白骨。
明明是在笑,可她的笑声里听不出一星半点儿开心快乐,有的只是空寂的恐惧与可怕。
犹如一个从地狱里来的魔鬼。
“卧槽!你谁啊你!疯了吗?!”
受伤男生身旁的一个男生最先反应过来,怒吼着咒骂一句,伸手一把推开秦文晋。
瘦弱如风的秦文晋毫无防备被对方推倒在地,‘咚’沉闷的一声,额头撞在黑色大理石茶几的尖锐边缘。
一股鲜血从她的额头溢出。
‘哐当’一声,沾着血的刀子掉落在地,男生仅剩部分骨头与皮肉相连的手自然垂落着。
她捡起地上的弹簧刀握在手里,看着地上那些鲜艳的血色扬起了头,望着黑漆漆但又有些闪眼的天花板,有气无力冷幽幽道:“我就是你们刚刚在聊的秦文晋啊”说着她笑了起来,笑声阴暗:“呵呵呵呵”
额头的鲜血顺着她雪白的皮肤往下流,染湿她乌黑浓密的眉毛,流入她深邃的眼眸里。
秦文晋活脱脱像个鬼,吃人血的女鬼。
“阿晋!”
傅玦等人过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秦文晋手里拿着刀,一步一步逼近受伤的男生。
男生被她吓得跌坐在沙发里,她的刀尖从对方的胸膛一路往上,划过他的锁骨再往上停留在他的脖颈处。
那地方的动脉比手腕多,一刀下去,必定致命。
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晋!你住手!”傅玦顾不得穿越人群,抬腿跨过台阶踩在沙发和茶几上,迅速冲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捏住她拿着刀子的手柔声道:“阿晋,是我。你看看我,我是傅玦。”
秦文晋雪白的半张脸染着鲜艳的血色,霍斯承挤进人群,惊得直吞咽口水。来不及思考,脱下外衣捂在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不可以,阿晋不可以。”傅玦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眸中带着强压的镇静。
他喘着粗气,语气特别慢,一字一句再强调:“阿晋乖,你看看我,我是傅玦啊。乖,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好不好。”
秦文晋精神恍惚,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认识他。
手上的力度一点不减,傅玦好几下竟没能掰开她拿着刀的手。
“阿晋,是我,傅玦。”傅玦的声音好像有一种莫名的蛊惑力。
秦文晋在他的呼唤下逐渐清醒过来,眼神迷离失神,嘴巴开开合合,最后晕倒在傅玦怀里。
“啊——”
“秦文晋!”
周宇森等人过来时都惊呆了,他们下意识以为秦文晋被欺负了,可是看到男生断了的手掌都怔住了。
周围有人报警有人打急救,特别乱。
当天夜里秦文晋因为外伤再次进了抢救室,伤口发炎高烧让她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是icu里度过的。
这人家里扬言要让秦文晋断手断脚,百倍之痛来偿还。
结果警察还没上秦家的门,经侦和税务局就找上那人家里了。
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这人一家子却是再也没在北城出现过了。
大家讨论起这件事都感慨当时要不是傅玦在现场,秦文晋这个疯子只怕是第二下能直接割穿对方的脖颈动脉。
“阿晋,你不光姓秦,还是我赵琛的女儿。”赵琛四指指尖抵着拇指指腹来回摩挲,声音越发沉:“类似的事情下次不必亲自做,毕竟你这双手是要干干净净的。”
秦家做什么,赵家做什么。
虽然秦文晋不会像探索秦家一样探索赵家,也不会查赵琛和秦莫动态去向,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当然这俩人也没想瞒着她,毕竟外人皆知赵琛是秦文晋的养父。
赵家自古做的事情多少是沾点不干净,也就到了赵琛这代逐渐洗干净了,但是他不想把秦文晋扯进来。
秦文晋恢复一本正经的语气:“我知道了。”
赵琛难得回来一趟,硬是等到陪二人吃过晚饭以后才走。
临走前赵琛还不忘再三叮嘱秦文晋,“阿晋,哥哥才来什么都不懂,你带着点。等开学了哥哥跟你一起去学校,照顾着点哥哥,别欺负人哈!”
秦文晋挑眉,比了个手势,“okay!”听闻这话秦文晋便知道眼前这男人近日不会回来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赵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还不知道。”
秦文晋乖乖笑了,“代我向小爸问好~”
“嗯好!”赵琛点点头转身离去。
夜色中,秦文晋站在廊灯下目送赵琛的车子驶出宅院,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秦文晋脸上少有的笑容也随之消散不见。
她冷着一张脸走回主宅,迎面站着的少年使她止住脚步。
秦文晋心想眼前这个少年也太好看了吧,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干净清澈,就像是透亮的海水。
他的好看让秦文晋忍不住对他产生好奇,可奈她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算了吧
赵琛走后秦文晋脸上笑意全无,她看着少年无奈摇头。
恰好此时佣人拿来秦文晋正在响的手机递给她,看到来电显示秦文晋动了动眉尾,本想说点什么但她顿了下,呼了口气也没说了。接通电话转身往楼上走,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她的嘴角微微有了些笑意。
电话是远在千里之外的arciawong/玛西娅黄女士打来的。
arcia女士是秦文晋的亲妈,中法西班混血。
秦文晋的姥姥是个中法混血,姥爷西班牙人。
这母女俩完美地继承了爹妈的优良基因,只不过arcia女士长得更像欧美人。
arcia自从和秦汉离婚以后就回到西班牙生活了,后来又嫁了一个英国人。早几年夫妻俩在法国生活,不过最近几年回到英国了。
因为秦文晋身体的原因再加上arcia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所以母女俩并不常见面,不过好在秦文晋懂事儿,arcia又很会来事儿,母女俩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不在一起生活而变差,反而相处起来俩人更像是姐妹。
秦文晋经常会向arcia吐槽生活,比如现在…
arcia语调轻快,中文标准:“andrea宝贝在做什么?”
“刚回房间。”秦文晋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就把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懒散地横躺着。
“ian呢?”
秦文晋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中法西英混血,叫ian中文名黄伊恩。是arcia和现任丈夫生的,比秦文晋小几岁,姐弟俩关系极好。这小男孩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老大叫roy,老二叫ivan,都比秦文晋大一些。
“去学校啦。”
“喔。”秦文晋努努嘴,她本来还想和弟弟通话的,这小家伙因为秦文晋前程子说她春假不去英国陪他过圣诞节,跟她置气。
“我想你和ian了。”
arcia笑嘻嘻地说:“那你还不来。”
她盯着星空屋顶呆愣了几秒,“赵爹地,今天带回来一个男生。”
“咦?好看吗?”不愧是母女,arcia来了兴致,眨着大眼睛问:“是andrea喜欢的类型吗?”
秦文晋回想到今日的见面,她不得不承认赵琛今天带回家的这个男孩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好看。”她叹了口气:“他不是中国人。”顿了顿她继续说:“他也不像是亚裔。”
arcia露出一个笑容,挑了挑眉问:“嗯?赵琛哪里搞来的?”
“啊小爸说是他朋友家的小孩,我也没有多问什么。”秦文晋的声调不高,语气平缓。赵琛的朋友,还是国外的朋友,她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人和家庭。
arcia努努嘴问道:“他叫什么呀?难道长得比傅玦还好看吗?”
傅玦……
秦文晋心头一颤,抿了抿唇许久没开口。arcia知道她在想什么,秦文晋和傅玦那点事儿她都知道。
秦文晋张了张嘴,如鲠在喉,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呆了几秒才缓慢说道:“at。”
赵琛来无影去无踪。
挂断和arcia的通讯,秦文晋的心情有些低落。
近几年来秦莫很少回来了,就连赵琛也不怎么回来了,赵宅明明是赵琛的家,可是他俩宁愿住在外面也不怎么回来住。这一次也一样,赵琛陪二人吃过晚饭便离去。
即使秦文晋很想他留下,即使他知道秦文晋想他留下,可他还是离开了。
想到这里秦文晋的心里越发难受,在秦家她不受欢迎,到了赵家她还是一个人。
秦文晋越想心里别扭,最后在委屈中昏昏欲睡。
赵家地大家大,除了给主人们住宅的主楼以外它还有后院,后院建了两栋给佣人入住的房子。
因为生活作息时差不同等各种原因,后来几天秦文晋和at两人基本没怎么见过面。
at每日做最多的事情就是拉大提琴,百般无聊他还会游走在赵家后花园,逗逗羊驼,玩玩孔雀,左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自从他来了,大清早秦文晋经常能在房中沉睡时听到他在隔壁拉大提琴的声音。
这天清晨阳光好,屋内白纱轻抚,床上的少女一觉睡到自然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微微飘动的轻纱晒进屋内,秦文晋睁开眼睛缓了许久,刺眼的光线让她略有些不适。
伸手摸到手机,秦文晋眯着眼睛给林嫂发了个条讯息:想喝虾仁粥。
对方很快会了个:行。
躺了一会儿脑子和身体逐渐清醒,她缓慢起来,洗漱完从抽屉里挑选出一副隐形眼镜戴上,遮住了那漂亮双眼眸原本的颜色。
秦文晋是混血异瞳,两个眼仁颜色不一,平日里她习惯戴隐形遮住。走进更衣室挑了一件白色印有枫叶图案的长款长袖连衣裙穿上,长发柔柔软软的披在身后,鞋子是一双没穿过几次但很舒适的单鞋。
一楼大客厅,林嫂把给她单独煮的饭菜端上来,声音缓缓:“今天天气不错,气温也还可以,等下吃完饭可以去院子里走走。”
秦文晋喝了一口粥,面无表情应着:“好。”
at自从来到北城就遵守早九晚五的良好作息,似乎他也不用倒时差,每天清晨秦文晋还没醒就能在床上听到at拉大提琴的声音。
今天也是奇怪秦文晋睡到自然醒起来,并没有听到拉大提琴的声音。
餐桌上,秦文晋低头不动声色地问:“at呢?”
林嫂迟疑了下,说:“他应该去后花园了。”
“喔。”秦文晋右手托着脑袋,左手拿着汤匙在饭碗里搅和,似乎并没有很饿。
林嫂瞅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发呆!赶紧吃饭,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哦。”秦文晋还是一副慢而不急的样子,喝粥像是在数米粒。
终于快一个小时过去,秦文晋终于把那碗粥和清淡的菜食完了。吃不吃饭,吃多少饭,对于她来讲好像真的并不重要。
“林嫂,我出去走走。”秦文晋望向窗外茂密的树。
林嫂拿了顶遮阳帽给她戴上,低声嗔怪道:“在家又不出门,就不要戴隐形眼镜了,对眼睛不好。”
秦文晋点头应着,“嗯。”仅仅只是应着,明天醒来她还是会立刻戴上隐形眼镜,好像生怕有人会看到她那副与众不同的眼眸似的。
午时的阳光多少还是有点刺眼,秦文晋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抬头光芒刺眼,眼前一阵金星,整个人都犯晕。压低帽檐,伸手遮在眼前,站在原地闭眼缓了缓才继续前行。
阳光下秦文晋漫步走着,她戴上耳机播放了一首她很喜欢的澳大利亚歌手唱的歌,走了很远绕到后花园,路过花池时看到长得肥大的几只大鹅和鸭子,忍不住用手机拍下来,心想这要是做成烤鹅烤鸭肯定味道不错。
微风轻轻吹拂,撩拨着她零散的长发。捋了捋头发,少女继续慢慢前进。
at发现赵家后花园虽然叫‘花园’,但是一棵开得艳丽的鲜花都没有。反而有很多动物,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动物园,它应该叫动物园才是。
秦文晋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少年还是那身黑白简单穿搭,背对着自己,棕色头发在阳光下略显光亮。
秦文晋站在他身后的不远位置,依稀还能看到他温柔地对一只根本不搭理他的羊陀讲故事,羊驼也不知懂了没懂,反正少年讲得很开心。
秦文晋没忍住笑了出来。
at回头看到阳光下站着一位身着白裙戴着遮阳帽,长发披肩闪着淡淡金光的少女。女孩五官长得很像个带着新疆异域风情的洋娃娃,白得发光,一双眸子宛若小鹿,又圆又大。山根鼻梁挺拔,鼻尖小小一丢丢,很可爱。
她温柔地冲着自己笑着,也就他回眸的那么一瞬间,秦文晋本笑着的表情立即收回,脸上又是那副平淡无味,疏离且死气沉沉的样子。
空气中多少有点尴尬,秦文晋看他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手足无措。
“呃…我出来转转。”她抿唇有点不知所措,两眼望了望周围。
at将她的别扭看在眼里,弯了弯嘴角,指着羊驼说道:“它很可爱。”
秦文晋微微点头,心想是很可爱,转身欲要离开。
“andrea!”at叫住她。
秦文晋有点不太习惯,回头错愕地看着他,声音冷漠:“有事吗?”
at放下稻草,洗了洗手,甩着手上的小水珠,大步迈开急忙走到她身边,胡乱邹了个借口:“呃…我正好也打算回去,一起?”
秦文晋怔了怔,点头抿了抿嘴。
于是,赵家后花园里英俊少年和美艳少女并肩齐行在夕阳的照射下并肩齐行。
at打破这份尴尬,问:“你在听什么歌?”
“嗯?”秦文晋微微抬头,见他看着自己的耳机,迟疑了下摘下右耳机递给他,断断续续问:“要、听吗?”问完她就后悔了……
at戴上还留存有秦文晋的体温的耳机,因为耳机线的缘故二人距离很近。
耳机里在播放澳大利亚歌手troyesivan的forhi,这首歌是秦文晋非常喜欢的歌之一。
“troyesivan的forhi?”at歪头问她。
秦文晋低着脑袋,看了眼手里的手机,“yes!”
at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邪笑,“youliketroyesivan?”
秦文晋点点头,垂头看着土地,“yes,ilikeit。”
at在试探眼前这位少女,“why?”
她忽然停下脚步,微微转身抬起头直勾勾地眼神看着他,抿抿唇一言不发。
at穷追不舍,追逐中耳机在二人之间掉下,耳边再无歌声,有的只是宁静。他看了一眼垂挂在空中的耳机,继续试探,“doyoulikehissgg?looks?figure?”你喜欢他的歌声?长相?身材?
秦文晋略有些不耐烦,拨了拨眼前碎发急着要离开,“yes,ilikehisngs。”是的,我喜欢他的歌。
相比较歌声,其实秦文晋更喜欢他的大胆、自由、勇敢。
在秦文晋看来他拥有一个自由的灵魂。这让从小没有感受过自由,并且渴望自由的秦文晋十分羡慕。
“looks?”at大步上前跟在她身后,慌乱中他下意识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少女的手臂柔弱无骨,捏在手里又细又软。
他手掌的温度隔着一层衣服传递在她的肌肤上,很热,甚至是滚烫的。秦文晋抖了下,唇色发白,手心冒冷汗,身子开始控制不住打颤,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她垂头深呼吸,平缓自己的情绪。
at丝毫没有发觉她的不对,继续追问:“figure?”
“no”秦文晋嗓音稍高,惨白着一张脸顿在原地深呼好几口气,小手抚了抚胸口,稍稍理了理脸上的碎发。
问题太多,讲太多话,让她觉得自己此刻有些要濒临失去控制的地步了,她想她若是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犯病。
“抱歉。”秦文晋深呼好几口气,强压着心头那股莫名的暴怒。摇了摇头,收起手机和耳机,缓了缓低声道:“on’tfollowaga!”不要再跟着我!
后来几天里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at都没有再见过秦文晋。直到临近开学前一日秦文晋才出现,因为赵琛给她打电话了,让她记得带at去学校。
秦文晋这才想起来数日前家里来了个陌生少年,无奈她只好乖乖回家,为开学做好一些准备。
对于这个莫名被爹地安排到身边的少年,她没有太多好奇。
开学那天秦文晋按时起床换上校服准时出现在餐桌上吃早饭。
林嫂悄无声息把药片放在盖子里,然后放在秦文晋面前,嘀咕道:“赵先生说等下让司机一起送你和at去学校,让你记得带他去报到。”
秦文晋面无表情,眼底无神,像机器一样撕开半片吐司片塞进嘴里吃了一口,腮帮子嚼啊嚼啊一直在嘴里没咽下去。眉眼微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不禁感慨这同样是人,怎么有些人就这么会生长。
过了会,林嫂看了眼时间,清淡说:“该走了。”
“好。”秦文晋的吐司片还剩下一半,碗里的药膳汤也没喝完。
林嫂叹了口气,哀声抱怨:“阿晋,你吃得太少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秦文晋淡淡摇摇头,深喘一口气,嘴角咧出一个虚浮的笑容,“吃不下了。”
at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司机开车驶出赵家院落,一路上车内安安静静,秦文晋看了眼手机讯息栏便闭目靠着休息,身侧的at不着痕迹往这边瞄了一眼,一句话不讲。
秦文晋的长相属于清冷的那一卦,因为混血的缘故眉眼比一般亚洲人深邃一些,睫毛浓长卷翘,鼻梁挺拔鼻尖也很翘挺,唇红齿白。
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她猛然睁开眼睛对上at探究的目光。
偷窥不成,被人活捉的at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着收回视线,“抱歉。”
秦文晋摇摇头,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她发现这个少年有酒窝。
九中是一所私立中学,高中部更是以与国际接轨闻名。
学校地理位置佳、环境好、师资力量强,教育条件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顶尖的。学校不光配备华籍教师也配备了外籍教师,讲究施行国际教育。
虽然是高中,但比起国内普通中学,这所学校很自由。目前已经开放很多科目可以让学生们选修,还组织了社团、特长班、小语种班等。
当然,这学校也没那么好入读。
能来这里读书的学生家庭条件都不会差,而且学校还有一个很硬核的要求,就是学生或父母一方必须外籍。
且学校实行考核制度,每次考试每个班的最后一名都会被下一个班的第一名取代,最后一个班的最后一个人会被学校劝退。
at还没有校服,一身白衬衫黑裤子、黑色帆布鞋再加上一头标志性的棕色头发和蓝眼珠子,跟在秦文晋身后显得非常突兀,引起周围不少注目礼。
上一个这么惹人注意的还属现在读高三的黄钰,那也是个外籍混血,长相那叫个俊美!
“文晋!”
“嗯?”秦文晋恍惚,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声源就被一男生冲过来揽住肩。
少年笑嘻嘻贴着她说:“阿晋,你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秦文晋面不动色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道:“我愿意。”以往她都是和傅玦一起来学校的。
少年不以为意又凑了上去,“你见阿玦了吗?”
秦文晋翻了个白眼,随口说:“你俩不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吗?”
凌阳长叹一口气:“我哪儿能跟他穿一条裤子!再说,我俩再好也没你和阿玦关系好啊!”在这个暑假之前傅玦确实和秦文晋关系很好,但现在不是了。
跟在秦文晋身后不远处的at忽然开口:“andrea。”
秦文晋恍然大悟,差点把at给忘了。转身拍了拍额头,把书包从肩上摘下放在凌阳手里,说:“你先去教室,我带他去趟办公室。”
凌阳不解,一脸懵大喊:“欸欸这蓝眼珠子是谁啊?”
“等下再说。”秦文晋拍拍他的背,带着at转弯去了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站着几个高二年级的男生女生,正给老师汇报新学期学习计划。
秦文晋带着at绕过他们走到自家班主任的办公桌前,嗓音软绵,温声说:“李老师,这是…”一顿,“at。”
李海荣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着秦文晋就笑起来,这可是她班的王牌学生。
“好,你俩稍等一下。”李海荣了解了at的情况带着他俩去了教室。
秦文晋径直走进教室。at则跟在李海荣身边,等待最后一名学生跑进教室。
“同学们,都安静一下。”
开学第一天都还处于兴奋的阶段,聊暑期生活、聊明星八卦,聊自己暑假又去了哪些国家旅游,等等等等讲什么的都有。
听到李海荣的声音教室里才安静下来,只见讲台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的外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