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徐科如?同被泼了一身冷水,心底的怒火慢慢冷却。
徐云栖跟章晴娘情形可不一样。
妻可以再娶,女儿却是他的亲生骨肉,荀允和绝不可能让步。
易身而?处,这会儿让若儿唤荀允和爹,他估计得当?场气死。
徐科飞快权衡一番,哼声道,“我答应你将云栖从徐家家谱除名,对外不以云栖父亲自居,斩断与她一切的关联,可如?若你想让我将晴娘拱手让人,我做不到,士可杀不可辱,荀允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别以为我不敢。”
说?最后一句话时,徐科声音都在抖。
荀允和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慢慢将早准备好的一份地契推至他跟前?,
“这是京郊一处庄子,我已转至你名下。”
徐科陡然一愣,吃惊看着荀允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意思?”明明方才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怎么突然给?他好处?
荀允和撑额静静捏着眉心,语气极是平淡,“这些年你多?少为囡囡做了些事,我荀允和此人恩怨分明,这个?庄子是我替囡囡还你的人情,从此之后,她与徐家再无瓜葛。”
徐科听了这番话,紧绷的情绪慢慢卸下来,随之眼眶泪花闪动,是紧张过后的余怕,他深吸一口气,
“云栖唤我一声父亲,替她做些事是应当?的,这庄子我不要。”
荀允和闻言眼底生出一抹戾气,耐心告罄,
“你不要,我心里就不高兴,我不高兴,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最好识相一些,拿着东西走人,从此不再出现在囡囡面前?。”
徐科被他这赤裸裸的威胁给?气疯了,他抬手抓起?那张地契,又捡起?地上的文?书,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秋阳还剩最后一束光落在窗棂下,很快太阳升至当?空,那抹光便在荀允和眼底悄然流逝了。
是啊,那束光已不再属于他。
荀允和默默坐了许久,久到恍若隔世,他忽然喃喃唤来属官,
“午膳备好了吗?囡囡该饿了……”
这话仿佛是对着属官说?,仿佛又是对着当?年秀水村那个?俏丽的少妇说?,明澄澄的秋光泼下来,他穿着一身白衫气质轩然坐在廊庑下,院子里的野菊花开了,囡囡猛拔了一朵在手,扭头朝他露出得意又张扬的笑,他张开双臂,那个?笨拙憨实的小丫头磕磕碰碰朝他扑来,脆生生唤了一声,
“爹爹,爹爹,囡囡采花……囡囡采花……”
荀允和兀自笑了,眼底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