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您吗?”银杏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从?那覆满血污的面颊寻到了熟悉的轮廓,顿时失声痛哭,“您吃了大?亏啦!”
而这时,那气若游丝的章回,艰难在?银杏肩膀上睁了睁眼?,干涸的嘴里断断续续挤出几字,
“面圣……我要面圣!”
那个被他?无意中发现,迫着他?逃亡三十年的秘密,该要重见?天日了。
徐云栖挟持住裴循时,成国公府火光衝天?,燕少陵带着人衝破苏子言的围堵,闯进了后院。
火把如林很快将整座府邸照得透亮,而正?中那姑娘,眼底眸色灼灼,映着晶莹剔透的两颊如同渡了一层霞色,有蓬勃之势。
有了燕少陵的掩护,徐云栖毫不犹豫将裴循交给苏子言,随后二人火速上马奔赴西华门与裴沐珩汇合。
徐云栖骑马速度比马车要快,先一步抵达西?华门,荀允和早安排了大理寺少卿刘越在此?处接应,刘越打算将老爷子以人证的身份送入皇宫,燕少陵将徐云栖交给刘越后,立即上马去城门与熙王打掩护。
徐云栖在西?华门外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驶来。
她倒是料想过外祖父的情形,预先备了些参汤药水,银杏及时喂了老爷子喝下?,未免徐云栖看了心疼,方才在马车上裴沐珩已亲自侍奉老人家?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色衣袍,银杏也替他擦拭了面颊的血污,处理了一番伤口,面庞看起来没那么触目惊心。
少顷,马车停下?,裴沐珩亲自掀开车帘,与银杏一左一右搀着老爷子下?车。
徐云栖一眼望过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见老爷子面颊交替着十几?道伤疤,血痂覆满了额尖,险些辨认不出他模样来,那么高大清矍的身形瘦的似皮包骨,嶙峋佝偻,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外祖父!”徐云栖热泪夺眶而出,若飞鸟投林般朝他扑去,
章老爷子含着泪看着自小养大的外孙女,颤颤巍巍张开了双臂。
三年多了,这?是他们祖孙俩分别最长的一次,隔着生死离别,隔着滔天?大锅,隔着再也回不去的悠闲过往。
徐云栖就这?么将他抱在怀里,曾经伟岸的身躯,宽阔结实的胸膛,如今只剩截截枯瘦的肋骨。
她心痛如绞,泪沁着血色望向幽深的苍穹,
“我要杀了他们!”
从未有过的磅礴恨意。
同一时辰,文国公文寅昌赶回文府,来到正?室换上他那身象征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朝服,他回得匆忙,屋子里并?未点灯,借着廊外的光色匆匆穿戴,这?时一人擒着一盏银釭从帘外走来,光芒从身后慢慢铺进,渐渐照亮拔步床东面这?一隅之地。
文国公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豁然转过身。
文夫人立在拔步床旁,似笑?非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