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乐于助人好桑博/景元想带着神君“追赶”时间(2/2)

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神策将军,突然觉得头已经开始疼起来了。

——完了,他现在去追信,还来得及吗?

他很快的,必要时能带着神君一起……

越是临近新岁之时,罗浮之上的烟火气便也越是充足而热闹。

景元挥别了其他人等,脸上反而更加神采奕奕的往回走,一点也不见以前这种时日显露出的懒散之意,看得身后目送将军龙行虎步离开的符玄大人和彦卿骁卫一脸无奈和无语。

年轻的骁卫少年,疑惑的挠挠头,实在不懂为什么将军看起来这样高兴的样子,他转头向和他一般身高的符玄大人求证道。

“符玄大人,将军他……这个时候一直这样吗?”这么精神奕奕,看起来比平时都要神清气爽好多。“处理完那么多政务以后,还能这般饱满精神,将军实属吾辈楷模,彦卿还有得学啊。”

粉头发身高不济的太卜大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眼角抽了抽,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拍拍身边单纯的少年郎,语重心长的说道:“彦卿骁卫确实还有得学,但……跟景元将军学这个就不必了。若是你有兴趣,不妨有空来太卜司,本座可教你一些占卜之术。”免得傻乎乎的被人骗得团团转。

况且景元将军和那位饮月君的事情,他们这些旁人就别去掺和了。不过,符玄眉头轻轻皱起,看向景元离开的方向,眼神微微沉了沉,粉发的太卜大人低声说了一句话,很轻,就连身边的彦卿也没有听到。

“哦,彦卿记得了……”

俊俏的少年郎愣了愣,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摸摸自己的头,神情茫然的点头应下了。

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学的来,但符玄大人此举也定有她自己的深意……

算了,不想这些了,今天工造司似乎有新的剑器,等会儿一定要去看一眼,他保证只是看一下,绝对不买!彦卿一想起自己那已经堆满剑器的房间,又愁眉苦脸的叹了叹气。

不能再买了,他一定可以忍住的……

——

丹恒再次踏上罗浮,心情还是很平静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他已经想通了。不就是那些事情吗?只要抛却自己的理智,就没有问题了。再怎么办,丹枫身为持明龙尊,也是有一丝分寸在的,更何况还有景元在一边盯着。

他们两个在大事之上,肯定能放心;至于那些“小事”,丹恒眉眼的神情坚毅了起来,他不会再害怕了。没错,这些都是大不了的事情。

这次他只为了赴约,和朋友过节!

景元的邀请,实在不能忍心拒绝,况且自己已经在智库里待太久了,不光穹和三月七去匹诺康尼之前劝他多出去透透气,走一下,就连帕姆列车长都看不过去,把他硬生生的推出了列车。让他不要再犹豫,快去应约友人,到处游玩一番。

毛绒绒的列车长看着丹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它叹息着说:“丹恒乘客,你真的需要出去透透气了帕。听闻罗浮如今正值新春佳节,一定很热闹吧。可惜了,列车长不能离开列车,是看不到那一幕热闹喧嚣的场景了。”

“不过,丹恒乘客可以代替列车长去帕。到时候别忘了给你的列车长带好吃的回来啊……”帕姆推了推丹恒,把他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丹恒乘客,你忍心你的列车长因为吃不到罗浮的好吃小吃而闷闷不乐一整天吗帕?”

“我……”丹恒下意识的摇摇头,他闭闭眼,最后深吸一口气,却是重新返回了列车。

“好,我会去的,帕姆你放心,零食一定会给你带到!”

在帕姆的惊讶目光中,他快速的找出了之前穹和三月七送给他的东西,一饮而尽之后,眉目坚毅的直奔罗浮而去了。

“啊?丹恒乘客,最重要的是你要玩的快乐帕!丹恒乘客,你一定要记住帕!!!”

毛绒绒的列车长无奈的看着青年跑的没了影子,耳朵挠挠头,转过身,关上了星穹列车的门。

身高腿长的青年看向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的罗浮,清丽的眉眼冷凝着,他肃穆着一张优秀的脸蛋,面无表情的姿态拒人千里之外。

明明只是来参加景元的私人邀约,一起过节,青年却走出了一派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凝重之感。

“嗯,先去找景元,还是先去金人巷给帕姆买吃的?”如果是去找景元的话,帕姆这边估计会顾不上也说不定,他不能确定丹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要去金人巷吗?

丹恒捏着下巴,眉头紧锁,有些犹豫不决。

最终,他看了看,还是选择先去给帕姆买好吃的,时间还早,买了东西返回列车,给帕姆了之后再去赴约也不迟。

下定了决定后,丹恒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金人巷,步履匆匆的像一阵风。

与此同时,同样接到邀请的星核猎手刃,也在同事银狼的帮助下直接在罗浮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登录了。

“大叔,你可要注意一点啊。虽然卡芙卡已经提前给你下了言灵,帮你稳定了魔阴身,但千万千万不要随便乱来哦。到时候被抓紧幽囚狱了,真的很难救你出来的。”透明的身材娇小的少女拍拍身边沉默寡言的英俊男人,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

“毕竟我们的通缉令都还在上面挂着呢。当然了,大叔想去见老朋友,肯我们定要尽力帮你完成的。放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大叔你最后还是魔阴身发作了,被抓了进去,我们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一身浓重的黑色,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黑色风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那双犹如鲜血凝聚的漂亮红瞳扫了扫周围。

然后杀手愣住了。

“你定位的地方是哪里?”

男人阴沉着脸隔着一个偏僻的巷口看向对面那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

这里,人太多了,他已经听见无数的嘈杂喧嚣的声音传入耳中了,这样他怎么出去?

这时候,身边的少女却好像有什么急事,她的光影闪了闪就这么消失了,虽然说了什么,但刃只听清了三个字。

“……金人巷。”

——

如果有机会,丹恒想把那个选择来金人巷的自己一击云拍死。

也省得面对如今的这个情况。

想着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青年微一偏头,锋锐至极的剑刃擦过脸颊,被他险之又险的躲开,然后大跳后撤几步,踩在屋檐之上,远离开来。

丹恒青灰色的眼睛颜色变得剔透,他睁着一双冷静的青色瞳孔,强行收敛起情绪,漠然而冰冷的视线扫过紧随上来的星核猎手。

这里是金人巷,旁边就是主街道,人口密集,他们不能在这里打,到时候有可能会出现伤亡,大过年的,不可以给景元增添麻烦。自己得引开刃。

青年身形轻盈的躲开男人的追击,往更偏僻的街巷角落而去。金人巷虽然被穹还有其他人一起努力盘活了,恢复了以往的繁盛,但还是有不少地方是荒无人烟的角落,丹恒的目的地就是那些地方。

啪嗒!

丹恒在挑选好的地方,将男人硬生生的压制住了。

看着刃那双已经陷入疯狂的血色红瞳,他叹了口气,深感头疼。还好自己成功把人控制住了,也不知怎么的,这些时日之后,他的力量居然更加随心所欲,得心应手了。

如果是之前,叫他生擒下魔阴身发作的刃,他可能做起来颇为吃力,最大的可能还是失控之下把人杀死。但现在,他却只是稍微废了点力,就成功把人给控制了。

数条透明的水绳凭空而起,牢牢地缠住刃的四肢,把人锁住之后,丹恒这才微微松口气,打算问询一下,为什么星核猎手还在罗浮,再去通知景元和云骑军,把这个危险分子给带走。

结果他刚一松懈下来,本来绷紧的心神直接就“崩盘”了。丹恒很难解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在流泪,控制不住的流泪。

一股强烈的悲戚之情在心头翻涌,丹恒自然不能任由情绪溃散,强行收敛自己的心神,意图压制下来这不同寻常的意外。

但似乎,收效甚微。

一颗颗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滚落,砸在身下的男人身上,脸上,不一会儿,刃胸前的衣服就被泪水染湿了。

丹恒见状,更是情绪难平,他发现自己已经情绪完全失控,再也控制不了,身体自发的“背叛”了他,开始宣泄被身体的主人牢牢压制的那些被忽略的情绪。

他哭得停不下来了……

就连身体都开始哭得失力,很危险,很糟糕。

刃!刃还在,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不能及时控制住刃,等一会儿,魔阴身发作的刃会杀了他,还有这片区域的所有人的。

他要先一步杀了刃……

——

刃是被脸上温热的泪水给唤醒的,他艰难的睁开眼,看着上方的那个人,饮月君——丹恒。

彼时的他魔阴身还未完全消退,那些混乱狂躁的痛苦还在心头凝聚着,一寸寸蚕食他的心脏,试图让他万劫不复。

男人却面不改色,这些痛楚他早已习惯,根本不值一提,无法动摇他分毫。

使他无法保持冷静的,反而是另一个自己永远也没有想到过的场景——丹恒在哭。那一滴滴眼泪砸在自己的脸上,轻飘飘的,又仿佛重若千钧。

不,刃其实是想过的,他想过自己有一天,若能杀死饮月,会不会临到头了,看见那张永远淡漠疏离的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对自己痛哭流涕的求饶?如果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掉他。

饮月,绝不能如此软弱的哭泣流泪!绝对不能!

昳丽俊美的饮月君哭起来一点都不难看,龙尊大人长着张清绝脱俗的漂亮脸蛋,那张出色的脸罕有人能及,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泪水在荡漾着,仿佛在其中看见了流转不息的古海之水流淌其中。

刃没有见过他哭。上辈子没有见过,这辈子就算自己追杀于他,将他几乎逼疯,青年也从未掉落一滴泪水。

他就像是一块永远也不会融化的玄冰,他的心是比所有石头都要冷硬的事物。

曾经的刃,是如此觉得。

可现在,男人看着饮月在自己的眼前哭泣。

他将那漂亮的眼睛都哭红了,和眼尾的飞红融为了一体。刃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

但现在,亲眼所见以后,男人却被那像珠子一样滚落的泪水,砸得头晕眼花,不知所措。明明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胸口,却仿佛极重,重到他呼吸都开始停滞,心脏开始绞痛。

他的胸膛里好似有一只手,那只手捏住了他的心脏,肆意的揉捏脆弱的心,让他痛苦,让他求死不能。

饮月……饮月……不,不准……哭……

不要……不要哭泣,求……求求了……别在……落泪了……

男人的嘴唇颤抖起来,他那仿佛永不熄灭的艳丽红瞳也在颤抖,神情开始破碎。刃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任由他哭泣着伸出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在用力,他想要杀死自己,胸腔的空气在变少,快要窒息,但刃只是盯着青年看,目不转睛。

……他在哭……

刃挣断了那些水绳,他下意识的,急切的想要说什么,但所有的话语都被哽在喉间,被青年纤细的手指扼住,无法发声。

于是,他抬起了手,将人抱入了怀,死死得抱紧,贴近的胸膛里,两个心跳声在互相呼应,这是他距离青年最近的一次,却咫尺天涯。

刃就像是守着自己财宝的守财奴,他不停地想要收紧手臂,要将青年融入自己的血肉,仿佛这样才能平息自己无从而起,无从宣泄的愤怒和哀伤。

眼泪已经沾湿了他的肩颈,青年哭泣得呼吸都开始微弱起来。就像他是一件脆弱的水制作的物品,随着水的流逝,生命也跟着消释不见。

尽管已经牢牢的把人抱在怀里,可似乎,依旧无法阻止怀中人的离开……他永远都留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

…饮月……饮月……丹……丹恒……不要,不要哭了……

男人从伤痕累累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那声音嘶哑而低微。

丹恒坚定的手颤抖了。他在哀求,刃,刃在求自己……

一旦开始犹豫,身体里那股强撑着的心气极快的消散。水波开始弥漫又散开,恢复持明本相的青年被刃掀翻在地,他抬起那双青色的眼眸,里面水光潋滟,满溢的泪水在脸上不停滑落。

青年的哭泣都是无声的,安静的。

丹恒看着刃,无奈而绝望的闭上眼。

因哭泣不停而脱力严重的身体无法再反抗尚且疯狂的男人,他可能要死了。

丹恒闭着眼,等待接下来的死亡痛楚。

一只粗糙而火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刃用指腹轻轻擦掉丹恒的眼泪。杀手似乎停顿了一下。在令人窒息的氛围里,他突然压下了身,不等青年有所反应,火热而急切的吻便劈头盖脸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