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果然没清人。
贺青回站在商场平面图前,默默规划最优路线:首先找层楼拖住贺应忱,这会人多,走电梯恐怕来不及,要在两分钟内跑出楼,那就不能去太高的楼层。
“先去哪?”
贺青回指指八楼的美食层,一边应付一边思考下楼后从哪个门出去。刚才体力消耗很多,他挑了家店进去对菜单一顿点,贺应忱轻扣桌面:“不要浪费。”
看着不大服气,但还是停止了点单。
见对方低头摆弄手机,贺应忱笑容微敛,俊脸在银色刀具的倒影里显得模糊扭曲,内心分成两股声音,一方是贺青回不服管,目前已经是踩着底线边边了,再过青年肯定会发自内心的讨厌自己;一方是出格的占有欲快让他疯了——贺青回的目光、注意力、身体,都应该属于他,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贺青回讨厌他”这个几个字带来的后果是贺应忱想也不敢想的,同样,他不能接受他的宝贝弟弟与除他以外的人有过多的交集。可让青年有个赵建宁那样的朋友已经是极限的极限,他纵容、包装贺青回的脾气,一手加重对方不爱理人的性格,又让生人不敢靠近。
所有阴暗面似乎都集中到贺青回身上:明明最厌恶的是简榆在幼时偷偷控制他的交际关系,长大了却还是知错不改,一意孤行的对爱人、弟弟做这种事。
贺青回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对所有人表现出一视同仁的讨厌,唯独对贺应忱会勉强愿意听两句话。然而前段时间的调查让他得知,贺青回藏着掖着许多事,或许还有他没查出来的——他的弟弟,总是把尾巴藏的很好。当知道贺青回以前经常对他阳奉阴违,贺应忱气恼之余又略微开心,看,至少还愿意费心思在我面前演、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不说一句?
他的情绪可以放在地下那么多年,过去可以,未来当然也可以。
只要贺青回稍微、稍微听话一点,至少面上听话一点,那道枷锁就不会破了。
“有什么好看的?”
青年低头发问。
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强烈视线穿透衣物,那眼神,肉麻的有点恶心。
右眼皮忽然狠狠跳了两下,揉揉眼睛还是无果。比起这种玄乎的传说,贺青回还是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计划着待会去找借口买衣服,理由充分合理:一,他平时就会认真给自己挑私服,二,这几天厮混不知道弄脏多少件他喜欢的衣物,贺应忱也应该为自己的发情行为付出金钱代价吧?
“不去别的地方?”
他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累死了,买完我要回去睡觉。”
贺青回道,不着痕迹的落在最左边的电梯口,走楼梯、没记错的话,三楼方向下去最近的是三号门,那边门口不知道是否有司机……可惜贺应忱今天出门带了司机,否则他就能偷来车钥匙,想见谁都可以。
这些衣服其实贺青回看不太上,可要把贺应忱拖在这,他评价:“不好看。”
“换一家?”贺应忱扫视一圈,贺青回大多衣服都是私人定制,看不上太正常了,要真兴致勃勃在这看才有鬼,“或者回去。”
青年的腿看起来不太能久站。
“‘和喜欢的人一起,无聊的事情也会变好’,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坐了那么久的车,总不能运几袋吃的就回去。”
贺应忱一怔。
这话是他说的?……还真是他说的。
但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甚至和贺青回关系还没那么好的时候说的。
……总是这样。
每当贺应忱为自家弟弟神仙似的不近人情的地步苦恼,对方又会自然而然地说出一些细节,不经意间的话语变成一记直球,突如其来,让人无法招架,只剩下满心欢喜:对方心里似乎还留有你的位置,即使是讨厌。
贺青回是疑问句却没有一点疑问该有的语调,就像写题目早就知道了标准答案,随口反问:“你不喜欢我?”
“喜欢。”
青年点点头,贺应忱肏他到最后,总喜欢趁他神志不清时讲诉一遍又一遍的喜欢和爱。对此贺青回颇为无语,上上床,差不多得了。
非要说喜欢啊爱啊的话,他只爱贺应忱那根插的人几欲上天堂的鸡巴。
他在店里还是试了几件衣服,后来反倒是和贺应忱玩起了换装游戏,他挑,贺应忱穿。期间,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陆玉尘】:?
【陆玉尘】:你终于想开了?
【陆玉尘】:别和他们睡了,和我睡怎么样?保管技术满意。
这回贺青回十分利落地打了滚字。
等等,外面不确定是否有司机,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贺应忱才进去,他一键发送自己的位置,拿出自己最快的打字速度。
【漂亮宝贝】:接我,十分钟内。
【漂亮宝贝】:随便什么人,快点。
电话那头的陆玉尘其实就在附近,踩踩油门十分钟确实能赶到。他边笑边回“本人来接可以给亲一口吗”,还没编辑完,身边伸出一只手不满地抢过手机。
“说好今天陪我的,怎么还反悔和别人发消息?给我……什么漂亮宝贝,他有我长得好看吗……”
身旁的男生十分漂亮、雄雌模辩的漂亮。刚刚还在厕所接吻导致的嘴巴嫣红,配上甜而不腻、恰到好处的撒娇调,十分诱人。
陆玉尘笑着捏回手机,他拍拍其侧脸:“要什么自己拿,我还有事儿。”
“可是……!”
男生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气的在柜台随便一指,全都要了。他刷着卡,又想起刚才陆玉尘手机里的那个漂亮宝贝,哪里冒出来的?陆玉尘这段时间不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吗……但他很快又放下心,除了他,目前还没有人能在男人身边超过一个月。
贺青回不知道那人已经来了。
在他心里那只花蝴蝶周末作息和自己差不多,不会出门,但他又急要人,贺应忱翻旧账愣是没翻到监听的事,再说,他朋友没几个,贺应忱防周鸣岐防贼似的,至于赵建宁,估计上一秒挂电话下一秒他哥就要从里面冲出来。
相比之下,陆玉尘这个人就没什么道德底线、觉得好玩就愿意干,竟然是最优选。
【漂亮宝贝】:十分钟欠你一个人情。
【漂亮宝贝】:三号门,五分钟内,消毒消干净了再来。
对方回:本人,等着。
以及一张车子的图片。
【漂亮宝贝】:到了发消息。
……陆玉尘在附近?那他现在就需要找借口拖住贺应忱了。特意改好消息提示音后,他走到边上。
只要贺应忱进去两分钟就够了。
在他的指示下,贺应忱换了两套衣服,他一出来,贺青回往往站在离门最远的的衣服前面认真挑选,手停在这边又停在那边,看起来十分犹豫。这家不比上家严肃,常服更多,青年挑了半天才递给他一件。
是件连帽卫衣,这种版型风格一看就让贺应忱想起了周鸣岐。
贺青回又扔了件在他身上:“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穿拉倒。”
他作势抽手,贺应忱轻易拿回。
“你想看我就穿。”
“这么听话啊。”贺青回向他勾勾手指,导购员早就被贺应忱喊走,在人嘴角随便盖了一口又去挑衣服:“奖励。”
只留给后脑勺给他哥,让人想起来那句拔屌无情。
转身,一步,两步……
贺青回耳夹竖起,判断贺应忱还需多久才进入更衣室,根据前几次的观察得来的经验后,当捕捉到门把手锁扣细微的声音,贺青回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他平时总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给人一种没有骨头、懒洋洋的感觉。
此刻却如屋檐上的猫,悄无声息,转瞬间就没了影。青年跑的迅速,哪怕腿发酸也不妨碍,按照大脑先前计划好的路线,直接走楼梯飞奔而下,快到一楼的出口时手机叮咚一响。
陆玉尘到了。
肾上腺素在紧张的狂奔下飙升。
过了这个拐弯,再要几秒就好——
这时意外突发,右脚踝处忽然传来锥心裂骨之痛,最后两阶楼梯一脚踏空,理石材质的地面紧急转为白色天花板,突如其来的摔跤让他大脑空白一秒,反应过来后顾不上手肘火烧的痛楚,勉强爬起来想要继续往外跑。
然而没跑两步又摔在地上。
自脚踝传来的刺痛引起短暂的麻痹,贺青回脸色登时惨白,自我保护机制下意识蜷缩身体,他立刻明白过来是那个脚环出了问题。
可他明明摸过,甚至拿刀划过,割了半天也只破了表皮分毫,里面没有任何纹路……
太阳穴炸开一朵朵白光,不消片刻就拿沁出细汗,想再伸手去摘掉那东西却不行了——他挣扎半天,手还是在原地颤抖不已,没能探出去分毫。长大后,贺青回很少受伤,贺应忱将他身边处理的十分干净,更舍不得他擦破一点皮。当然,别人也根本不能伤到他,可当电击带来的刺痛加上擦破皮的火辣一致攻入大脑皮层、达到顶峰时,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痛苦的呻吟声。
哒、哒、哒。
犹如生命倒计时的最后提醒。
因为躺在地上,鞋类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见。电流得到主人的允许后缓缓退下,只留还在微弱痉挛的身体。
几秒内却过去了一个世纪似的,青年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徐徐而下,刚刚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容颜此刻狼狈万分,他似乎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被大手托起脑袋后既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蹦出一句骂人的话——只是不太规律、深一口浅一口调整气息。
贺应忱动作轻柔地擦去他额角的汗珠,身上穿的还是贺青回刚刚给他挑的那身衣服,比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气和活力:“不是想看我穿这件吗?怎么跑这来了。”
他把人抱起,体贴地问:
“还要逛吗?”
贺青回还是缓不过来。
这次算他大意,败在那个破脚环上。
“我教过你吧?没有意义的事情别做,觉得没有保镖,只有我一个很放心了吗?”
这是指他选择在对方换衣服跑,还是强调自己不干多余的事,内涵他对脚环不以为意导致今天被抓个现行???
但凡有下次——
“还在想有没有下次?”
熟悉的衣店,贺青回被放在小沙发上。
楼下的陆玉尘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发来一连串的消息。贺青回选择装聋作哑,今天恐怕是跑不了了,回去等他恢复了立马就把脚上那东西剪的稀巴烂……
“不看看消息吗?”
问完,贺应忱反常地没有拿他的手机,反而是抽纸将他刚才摔脏了的脸擦的干干净净。好半天,才从兜里取出他自己的手机,开出来的页面却是和贺青回手机的页面一模一样。
他慢条斯理,一条一条的念上面的消息,就像抓孩子情书的家长。
【陆玉尘】:到了。
【陆玉尘】:?人呢???
【陆玉尘】:你耍我?还是想赖账???
【陆玉尘】:回消息慢也不用这么慢吧?亲个嘴又不会得病,况且我又不脏!
【陆玉尘】:你鸽我?????
贺应忱当着他的面回了一句先走了。
青年维持姿势,有了反应:“你对我手机做了什么?”
贺应忱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生气,耸耸肩居然还有点顽劣地笑:“你有办法瞒我,我也有办法自己看。就像现在,我不动点手段,怎么会知道有周鸣岐,有沈羿,还有个叫陆玉尘的?”
意思是,刚才他和陆玉尘的每条消息,贺应忱都看了?或者说,每次进去换衣服的同时还能视奸一下他和别人聊天的页面?
当着贺应忱的面和别人计划逃走。
贺青回默默为自己的行动打上一个大大的叉表示失败,并把贺应忱这种越线的行为记在心底准备下一次打击报复。
面上,他没有丝毫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被哥哥抓住现行的尴尬。偷偷观察发现贺应忱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没一点动怒的意思后,他清清嗓子正要讲话,贺应忱伸手,用力在他嘴唇上摩挲两下:
“消毒洗干净了再来。你看,我要是不注意它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又在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唇瓣被按的失去血色,很快血液又重新回涌、恢复。
“陆玉尘,你还和那种不着边际、脑子里长精虫的人有联系。”贺应忱掐准他的下巴,笑的贺青回头皮发麻:“是被我操的不够,要去找别人?还是说,你就是个贱的谁来都可以的骚货?”
还好他的记录都是聊完就删,至少前面那段叫人的没给贺应忱看见,否则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可平时和别人发条消息都要气的啃他半天的小气鬼,怎么今天能忍受他逃跑?他在心底把贺应忱说贱话的行为又加在账上,手搭上贺应忱的颈肩,亲昵姿态道:“有哥一个就够了,真的,我和陆玉尘不熟。”
抓他腰的手掌加力,贺青回吃痛,记一大笔后仍不改其色,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跑不了还有千万个明天,总不能因为今天的失败被贺应忱在床上折腾的起不来。
“我这不是还在这呢,对吧,抬抬头就能接吻的距离,你一个人我就唔……??!”
虽然不知道贺应忱发的什么病,但贺青回没反抗,配合对方的动作抚上男人后背,加深回应这个吻——给他哥顺毛不要太简单,做一顿别反抗就好。
谁知这一摸要命,贺应忱脑袋里的弦再也崩不住了。
是啊,抬头就能接吻的距离,可一个不注意的话,贺青回还是会跑。
他永远不知道青年心底在想什么。
到现在,他宁愿贺青回反抗,也不要这种表面顺服,心里另打算盘、换个衣服的功夫就和别人约好了要离开!
贺青回再说什么贺应忱已经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更衣室里看到的消息、出来后空无一人的店面、以及贺青回到现在还是跑得了就跑跑不了就哄的态度——他错了。
错了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就不该去贪求他弟弟的爱。
——贺青回会有爱吗?
就算有,会分给他吗?哪怕是一点点?
恐怕对方只是觉得好玩、觉得爽才愿意和他上床吧?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主导权交给贺青回呢?另一个声音又冒出来,说,贺青回会生气、会厌恶你的,一只不喜被管教、自由自在的飞鸟,怎会心甘情愿地被人囚禁在牢笼里?下场可想而知,两败俱伤。
可贺青回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选身体上的绝对占有?至少也算拥有了吧?——即使,即使贺青回会恨上他。
可如果恨到极致,又怎么不算一种爱?
贺青回并不知道他哥头脑风暴那么多,更不知道贺应忱憋了那么久的东西全部爆发。他和他哥不在一个脑回路:在他的字典是不可能将自己与任何人绑在一起,这点在他七岁就足够铭心镂骨,事实上即使青年知道,可贺应忱想要的,就是活活打死他也不可能做到。
他不仅烦闷,只睡觉不好吗?
周鸣岐、沈羿都没要求什么,反看他哥,要求那么多,不说他本人乐不乐意,光是血缘关系这点就绝无可能。
贺荣果然遭报应,生的儿子没一个正常。
两个人的怒意滚雪球似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贺青回也不傻,贺应忱使阴招,有脚环他根本走不掉,再三越线的占有欲让他发自内心厌恶,黑漆漆的瞳孔写满不耐烦:“为什么那么多事?首先,你叫我收心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其次,虽然世俗这种说法对我无效,但咱俩好歹有点血缘关系,同性恋合法,有兄弟恋合法的地方吗?”
一针见血,直面戳破贺应忱最痛的点。
贺青回的精神攻击一向有力,刚才贺应忱亲了那么久,垂眸,弹弹鼓起的部分,再一次嘲讽又轻佻的强调:
“上床就够了。”
接着他被狠然甩在更衣室的坐垫里,破皮的手肘与惨白墙面发出咚的巨响——他疼得倒抽一口气,腿间裤子一瞬褪去,压了又压的脾气在疼痛下一泄而出,抬手就在贺应忱脸上挥了一拳。
兄弟俩从小到大没打过架。
这一刻却在窄小的更衣室大打出手,当然,应该是贺应忱单方面挨打。
贺青回手脚并用,奈何贺应忱轻松一转,顿时被跪按在坐垫上不能动弹,没做任何前戏便直直插入的撕裂感让他几乎瘫软下去,浑身上下就只有嘴还是胜利的:“有种你今天就把我操死在这,否则我立马去和周鸣岐和沈羿和陆玉尘,和任何一个人上床,一个不够就两个……”
“是吗?”贺应忱抓起他的头发,“那你尽管试试,看看是你先被我操死,还是有余力和他们上床。”
疼,太疼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落,青年身体被迫压在软垫上,膝盖早已被暴力的动作磨红一片,好歹在车上做了一通,后穴迅速调整状态以适应男人愈加用力的撞击。
贺青回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不久后,淫穴便自如吞下婴儿拳头大小的老熟客。贺应忱对贺青回的喜好、干哪里干多久,包括g点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一如此刻,上一秒还反抗挣扎的青年,体会到性欲的甜头后腰身不自觉地后挺。
“嗯呃……”
“让你叫了?”
贺应忱褪身,贺青回失去撑力后背身,正面朝向他哥,气喘吁吁却不妨碍他摆出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臭脸:“让你操了?”
殊不知这姿势到底多诱人。
明明坐着的是他,被操的媚肉翻肿站不起身的也是他。
表面上下来看,贺应忱是赢家。
刚才的怒意在肉体得到满足后渐渐消散,贺青回吁气,恢复了以往发呆的样子,他衣衫半褪,左边大半锁骨对外敞开。
衬衣上半部被解开,咬的发红的乳尖上刻出小圈牙印,羞涩地半藏在衣内。下半身则赤裸,风光无限,由于刚才的动作,贺青回一腿折叠至肩膀,一腿便踩在底下的尖头皮鞋处,白玉似的足尖与黑色碰撞后十分不留情面的碾磨。又是被电击又是做了一顿,即使用了十足的力,但对贺应忱来说,这不过是小猫踩奶般,更像调情时的勾引。
男人垂眸,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是他喜欢、但对方会不适的距离。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就当是这么多年来最后一道枷锁。
他不想伤害贺青回。
红印再往上便是挺立的性器,此刻渗出点点前液,后穴媚肉被撑出条缝隙,随穴口开合透出里面娇嫩的软肉,别说下面,就是看一眼青回这幅享受迷离的脸也够他硬到爆炸了,自己不好受,也深知沉沦做爱带来的快感的贺青回难受。
“事不过三。”
贺应忱盯着青年的眼睛,那里不似肉体上的情动,如同万年冰冻的湖面。相比弟弟,他的瞳色更浅,看着,忍不住在其眼皮上一吻,微卷浓密的睫毛接触到唇面时触感酥麻,同水波纹一圈一圈荡进心脏。
少时,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像宇宙中的黑洞,神秘却又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清楚的知道卷入后就再也脱不开身,之后的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明知故犯。
贺青回抬腿,一脚踩在男人肩上。每次他那样邀请的回应,都能让他哥的宝贝兴奋再大一圈,插的人飘飘欲仙。
性器瞬间相贴,贺应忱肉棒上的青筋刮的他舒服极了。
他蹭了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这是在警告他吗?这么算的话,上次从车库开车跑了算一次,商场算一次……青年抚着贺应忱脸上刚才扇的巴掌印,恍然大悟:“意思是我还有一次机会?”
“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让你好过了。”
贺青回仰头,任凭男人从耳朵亲到小腹,拳踢脚打的氛围一改为情人厮磨,他望着前方的门把手心道,谁让谁好过可不是你说了算。
对方在警告他。
即是在告诉自己,第三次,就真的要翻脸不留情面了。
……他哥翻脸什么样啊?
贺应忱从来他家开始就刻意讨好他,事事以他为先,连他养的狗都没他哥那么听话。长那么大,毫无黑历史——对方在他面前完美优秀的像个假人。
姿势颠倒,贺青回自然而然的跨坐在他哥腿上,贺应忱便托住那截细腰顶弄,凌乱粗喘的呼吸交叠,两人谁都没再提起刚才的争吵,只专心享受这一刻的疯狂。情迷意乱间,几次想亲青年都被微妙躲过,贺应忱知道他心里不爽,但这种事不容置喙,自己不可能退步。故而对准那点狠狠捣弄,不出几下对方就乖乖低头、愿意接吻了。
“啊嗯……”
臀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快,贺青回趴在贺应忱颈窝,难以抑制都呻吟变成呜嗯声,一口咬在男人肩头,不得不承认,这种暴力但技术十分棒的性爱确实能短暂的做服他。
贺应忱一滴不漏,全射在里面。
但他没退出去,感受着贺青回情动的后穴一股一股地绞紧又松开。
每次做完,贺青回被干的神志不清总会像现在这样听话,趴在怀里任凭摆弄。他顺着青年因高潮大喘、颤抖不已的背脊轻轻摩挲,身心都被欢愉填满。似乎只有这样,对方眼里、心里才会只有他一人。
“好好吞着,流出来你知道会怎么样。”
事后微哑的十分性感,只是,还真好意思对自己弟弟说出这种畜生话啊。
片刻,贺应忱又道:
“下周来公司。你也不小了,是该好好学点东西了。”
贺青回眼皮子都懒得掀开,“不去。”
“本来贺荣也有这个打算。”贺应忱心满意足地抱住贺青回,去公司好啊——既可以好好培养贺青回的能力,放在身边,他亲自盯着,也没法去勾搭那些莺莺燕燕了。
“卧室,浴室,客厅,更衣室,这些地方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贺应忱不是这个意思他知道,但天天看到他哥的脸是会腻的。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去了怕是要从头做起,想想卡里的余额,为什么要去做那种累人的活?再说就贺荣给的一些挂名的小分公司,每年分成也足够挥霍。
他控股多,产业又不大,日积月累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
除去存款,就算和贺家闹翻,那产业登记的可是他的贺青回的名字,贺应忱就是想伸手也伸不到。
没人能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贺青回不会把后背交给任何人。
“哥会养我吧。”
平淡又充满信任的陈述让贺应忱心中放软,贺青回不大听话,掌控对方的经济来源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当然。”
只要青回能在他身边,对方要什么,他就是豁出命也会给他。
青年休息够了,忽然想起手机被遗忘的陆玉尘,兄弟俩以一种亲密姿势依偎,一个盘算着怎么让对方更开心,一个想着怎么应付另一个男人。
……陆玉尘是个非常好使的工具。
还想有下次的话,八成说什么都要给人真亲一口,虽然模样不错,够资格上床的脸蛋,但对方风流史太多。
就当被狗舔了一口,考虑完这个问题,贺青回想起这次失败最主要的原因,贺应忱什么时候监控复制了他的手机?
应该是回来那次?
“你不去,我就在家里远程办公。”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体内的东西顺着腿溢出,有些难受。他任凭贺应忱一点点的清理,男人神色专注的几乎虔诚,丝毫未乱的发型衬得刚才不管不顾操人的仿佛是另外一人。
难怪在家那么放心的给他玩手机,原来是什么都能看见。
显得他聊完天一键删除记录像出轨。
贺青回被自己的比喻恶心到,他挑起贺应忱的脸,对方正半跪着为他穿鞋,仔细看还有刚才自己留下的巴掌印。
“还能走吗?”
床上床下真是两模两样。
做爱的时候感觉能和贺应忱在一起一辈子,一单停下,光看着这张脸就来气。
记录删的再快也没用,鬼知道他发的时候贺应忱有没有在看。人身被限制,对外联络的通讯工具又被监控,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至少面上男人还是对他言听计从。
无论下次是否逃跑成功,贺应忱真生气了以后会干什么,他懒得猜。
论长远看他还有个底兜着——再过段时间就开学了。
总和自己混在一起,简榆肯定是按耐不住的,巴不得他立马开学送走,贺应忱要敢插手学业上的事,贺荣恐怕也会跳出来阻拦。
想来他哥脸皮再厚也没脸把这种不伦不孝的背德事捅到父母那去。
还有,贺应忱之前拿种种借口劝服他住在外面,在学校附近给他买了套公寓,每周过来几次,先前贺青回只觉他哥因为喜欢亲自照顾他才那么做的,如今一看简直是亲自坐镇,当人体监控来了。
如果让简榆知道他上学了,贺应忱还买个别墅跟着养他,一定会夜不能寐,想尽办法也要分开两人,免得他糟蹋迷惑她的好儿子。
一番推论,他还有两次机会。
第二次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错——想办法把学校的住宿申请给批回来就好,但表格填上去的下场可想而知。
上车后,贺青回一坐便坐那根电动玩具上,端张臭脸,高傲地一手把东西甩到贺应忱身上。鉴于来路的经验,到底没敢再离贺应忱太远,他唾弃自己居然沦落到这种做事情还要考虑后果的地步——屁股已然遭殃,但他哥能玩的地方显然不止这个部位。
学校是四人寝,他不大喜欢和别人住,能摆脱贺应忱要死要活的控制欲就好了……
问题是怎样才能让贺应忱心甘情愿的同意他住校?
青回斜靠在男人身上假寐,心里推过千万种借口理由,最终挑出一个最真心实意、也是百分百能说服对方的理由,开门见山:
“今年开学我不住外面了。”
贺应忱平静的出乎意料:“理由。”
“会腻。”
这下对方沉默地更久,久到青回睡着、意识朦胧间感觉对方把自己搂紧在怀里才听见一声嗯字。
抱的太紧,勒的他不太舒服却无法挣脱,只好睁开眼看了一眼,他听见贺应忱强劲有力的心跳,迷迷糊糊地问:
“只当床伴不好吗?”
贺应忱很快否决。
青年对此妥协,重新找了舒服的位置窝着睡觉,因为困倦,用需要男人低头凑近才能听见的气音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贺应忱滞了一下,反应过来青回是在问为什么这样坚持、为什么爱他。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无数遍,得不出任何结论。简榆从小教他,想要什么必须要自己争,要什么都是第一才好,而自己像个机器人,只会重复执行她的命令。
从一开始羡慕其他人有朋友,到后来独来独往显出与众不同的稳重。无论做什么,只看它是否是最优选、能否将自己的利益优化到最大,有时贺应忱也偶尔发呆,被这样的自己恍惚,这样真的好吗?
真的开心吗?细想,开心只能给他带来片刻的情绪价值,无法提供现实利益,甚至时间久了就会遗忘。
他从小就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感压抑再压抑,可遇见小青回,只一面,仅仅是才认识的关系,对方就把他的心事通通骗了出来,简直像插了个漏斗,所有掩埋的情绪都借此流露、重见天日。
当时贺应忱对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孩子格外珍视。小青回从第一面就是特殊的,所以到后来,所有情绪被对方牵着走完全是理所当然,等反应过来时早就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了。
最开始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情绪时是什么他记不清了。
是因为看到贺青回小时候第一面就被对方帮助?是看到心心念念想交的朋友变成了自己的弟弟的复杂?还是看到浑身是刺的青回不再讨厌他、接受他的雀跃?抑或是,在看到年幼的弟弟一点点长大,却因与好友产生朦胧情愫接吻时的愤怒?
太多了,它们在暗无天日的心底编织出一张大网,以前觉得是自己人格扭曲的部分,后面几次气的失去理智,才知晓这大网早已扒入骨血,数不清的丝线构成了病态的爱。
贺青回算朋友、算恩人、算弟弟。
一见到对方眼里是别人,哪怕有一丁点的亲密自己都无法忍受。
现在,他荒谬的和贺青回上了床。人果然是贪得无厌,先前觉得能照顾人一辈子就好,上了床后那点侥幸心理又出来说,对方再多看他一眼,再喜欢他多一点点吧。
贺应忱预感贺青回不吐好话,但他还是凑着听,果然,困意都藏不住这人起他的本领:
“我不会爱你的。”
我不会爱任何人。
青年闭着眼,睡着了,看不见贺应忱眼底掀起的风暴,事实上他看得见也是装作无事发生,视而不见。
一模一样、类似的话对方总要再三强调。
男人低头在他鼻尖轻飘飘落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