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人,该让人怀疑是不是要偷情了。
赵巍衡也惊讶的?看着她们,“那?你们……”
最后还?是崔舒若及时站出来,制止了他们奇奇怪怪的?联想,“三哥也是为?了去祭拜定北王吧?”
崔舒若一看赵巍衡特意换过的?衣裳和头上庶民的?小帽,哪有猜不出来的?。
经过崔舒若一提醒,这两个本来聪明,但凑在一块不知怎么就变得像乡里爱互相吵架的?姐弟,终于恍然大悟。
除了崔舒若,还?有抿嘴笑的?孙宛娘。
崔舒若和孙宛娘目光交汇,露出了带自家傻孩子出门的?慈爱微笑。
难得的?是孙宛娘对赵巍衡的?举动并没有半分异议,明明她很注重规矩,可当他做任何决定时,都是毫不犹豫地支持。
既然爬墙大业被中途阻拦,以防还?有其他人进来,孙宛娘主动提出在门口守着。
走之前,孙宛娘和赵巍衡对视了一眼,温情脉脉,黏糊得令旁观的?人也不由得互相对视,露出心照不宣的?目光。
赵平娘还?对着崔舒若挤眉弄眼。
等到孙宛娘出去,赵平娘忍不住摇头,“真没想到你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娶上宛娘这样的?好女子。”
赵巍衡不满反驳,“阿姐!我?究竟是不是你弟弟!”
可赵巍衡控诉完,看向院门的?神情陡然柔和,“但能娶到宛娘,确实?是我?的?福气。”
可不就是吗,夫婿要爬墙,妻子不置喙一句,反而?出去帮着守门。
崔舒若看着他俩说不定又能吵起来,微笑着提醒,“再不走,恐怕要来不及了。”
孙宛娘走了,现在只剩下崔舒若一个人拖着两个随时能斗嘴的?姐弟。
她时不时一阵见?血地提醒上一句,好不容易把人安安稳稳的?带到了魏家门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自院门前始,一直至两侧院墙,是望也望不到头的?祭品,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在赶来。他们大多虔诚,摆好祭品后,在大门前叩拜,各个神情悲伤严肃,都是出自真心。
赵巍衡和赵平娘也失了言语,被深深震撼。
民心,说来简单,可直到此时,才真正叫他们见?识了。
那?是皇权也不可操控的?存在,他们微弱,凑在一块却如滴水汇进汪洋,深远莫测。
系统在崔舒若脑海里抱不平。
【亲亲,他们真奇怪,当初你被谣言中伤,他们就人云亦云,可这回圣人都下旨了,竟还?是来祭奠定北王。】
崔舒若脸上没有半点不忿,她叹了口气,在脑海里说,“他们不信我?,是因为?对建康百姓而?言,我?的?好不过是传闻,我?不曾为?他们真的?做过什么。可定北王他率幽州军打到了北地,将羯族打得节节败退。而?当初,他护送太子时,何曾不是带着许多漂泊的?北地百姓到了建康,给他们活路。
百姓心里有一道?明镜,清清楚楚的?记得谁对他们好,有过恩惠。
那?是老皇帝下再多旨都无法?蒙蔽的?。”
赵平娘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祭拜定北王, 她多少是觉得定北王一代英豪不该死了却无人祭奠,十分可怜,但若是有这么多人来, 她们还有必要冒险祭拜吗?
她问了出来。
“要!”
“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是崔舒若和赵巍衡。
在这件事上, 他们倒是想法一致。
赵巍衡说?:“百姓拜是因他们崇敬定北王, 我们拜是因定北王的功绩当得天?下有心之人如此。”
崔舒若则道?:“祭奠抗击胡人而死的英烈,理所应该。”
听了他们的话, 赵平娘也放下心中那点顾虑, 她迟疑道?:“你们不会要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吧?”
“当然不。”说?这话的人是赵巍衡。
但接着道?的是崔舒若, 她指向角门的方向,“走正门太过显眼,依我们家在建康的处境,隐匿身份,悄悄走角门, 进去祭拜就是了。”
他俩这么有主意, 赵平娘哪有意见,“成吧, 那走。”
三个人小心的绕到角门, 结果发现竟是虚掩着的, 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在三人对视,感到诧异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对方生的仪表堂堂, 走起路来龙骧虎步,大开大合, 一身庶民的白衣粗布,明?明?尺寸刚好, 但穿在他身上,因为肌肉偾张而显得局促紧绷。
虽然崔舒若不曾见过他,但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必定是个官职不低的武将。
赵巍衡也小声道?:“那是从三品归德将军习涟。”
对方也没想到能见到赵巍衡,他们显然是认识的,但在这种环境下,只?能假装各自不相识,擦肩而过。
崔舒若因为出现的归德将军,把目光落在了地上,鹅软石铺设的小道?上,有许多凌乱的脚印,鞋底形制和大小都不同,恐怕来的人十分多。但大多数都如她们这般,静悄悄的来,祭拜完就走。
崔舒若看着雪污的脚印道?:“公?道?自在人心。”
赵巍衡摇摇头,“圣人自以为将过错都推在死去的定北王身上,他就能安枕无忧,殊不知?把武将们的心都寒了。”
他们不再闲叙,而是朝着正堂而去,每个人的面色都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