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昨日里赵巍衡当众劝齐国公起兵一事闹得厉害,崔舒若后来所言更是令人始料不及,在‘有心人’的散播下,齐国公是真龙天子,必定能扑灭乱世,一统天下的说法甚嚣尘上。
在见?识过真正能填饱肚子的祥瑞的景象后,史书记载的所谓祥瑞都逊色了许多,有什么是能让百姓填饱肚子的呢?
能做到这一点,民心所向,无人不会拥戴齐国公府、不会信赖崔舒若。
齐国公大喜过往,天一亮就把所有的幕僚召集了起来。
他还想?命人去唤崔舒若,但想?到崔舒若过往是夜梦仙人,又担心自?己会扰乱仙人和崔舒若之间?的交流,万一惹得仙人不快就不好?了。
故而又叮嘱了一次,记得先问服侍的婢女,郡主是否在歇息,若是的话,万不可能打扰,非要候着到郡主自?然醒才可。
下人都记下了。
而哪些幕僚们?,早早就穿戴整齐,等候好?了传召。
不说种种异象,光是崔舒若昨日所言,就足够叫他们?讶然,究竟是否为真,今日便能见?证。因此?一个个都是天还未亮就坐起来等了。
冯许算是幕僚里少数不生忐忑,安然入睡照常起来的人。
在冯许看来,崔舒若的所谓祥瑞,必定是用人力伪造的,做不过是史书上老生常谈的那几样,怕是没什么新意?,自?然也就不值得等待。
然而还没等齐国公府的人来请他,他的家里人就从外头听到了种种流言,什么人在院子里种了菜,秋日就已经?收了,不知道为何?昨日夜里突然长了出来,还比过去收得还要好?,又大又翠亮等等。
什么样夸张的话都有。
冯许大为惊奇,但仍旧是半信半疑,坚定的认为一定是流言,说不定崔舒若就是夜里安排了城内几家民宅,故意?把菜埋进?土里,用来迷惑人心。
这也不是不可能嘛。
反正冯许是坚定不移的认为世上没有鬼神?,所有的一切要么是巧合,要么是人为。
他承认崔舒若有本事,还懂得造势,别的一概不信。
然而……
当他的轿子走?到长街时,人群已经?在热闹的讨论附近的县竟然一夜之间?所有收割过的作?物都长出来了,委实壮观。
冯许在轿子里听着,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仅是齐国公的幕僚,当初因为游走?在士族豪绅之间?,齐国公还升了他做看管粮库的小官,品级不高,但好?歹走?出去能见?人。冯许自?己是个相当务实认真的,即便只是为了提身份,他也将自?己下辖的粮仓状况摸得一清二楚。
若是想?要将附近几个县都伪装成作?物重新生长出来的样子,不说如何?一夜之间?黏上去,只说粮食怕是就能空掉大半粮仓。
齐国公绝不可能由着崔舒若胡闹。
隐隐间?,冯许心里都信了两?分。
难道是真的?
若非齐国公急召,怕是他顷刻间?就能改叫人换道出城,他亲自?出去一探究竟。
整个并州都因为作?物疯狂生长的祥瑞而沸腾,崔舒若算是喧嚣中的一抹清流,始终安静,也不因此?流露出自?傲狂喜的神?态。
她等待齐国公的人来了,才慢悠悠的梳洗起来。
以至于系统很奇怪。
【亲亲,您可是说准了今日的祥瑞,而且给并州带来许多粮食,为什么还不快点出去,到时候肯定很多人来恭维你!】
崔舒若随手描眉,动作?又轻又慢,她说:“统子,你不懂,正是因此?才要晚些出去。哪有立功的人上赶着被夸奖的?
越是重要的人物,越是要晚些到。”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齐国公可不会因为她去的晚些就降罪,说不定还会在心里为她寻借口。
在拿捏人心上,崔舒若心里多少有数。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她才优哉游哉的出发去前?院。
这一去,满院子都是人,幕僚、家将,并州城里齐国公一系的官员,至于赵仲平和赵巍衡更是早早就到了。
唯独是崔舒若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交谈,甚至下意?识起身,神?情转而郑重起来,这是身为世子的赵仲平都没有的待遇。
崔舒若也没有似在自?己院子里时的镇静寡淡,而是盈盈而笑,显然是欢喜极了的样子,眉弯如月,瞧见?齐国公就略一福身,恭贺道:“阿耶大喜,祥瑞现世,如今并州百姓定都是拳拳盼望您起兵之心。”
崔舒若说话好?听,直接为此?事定了性,加上她昨日所言,在一众官员里头,竟也有了威信。
她一说,满满一堂的人,不论官位大小高低,全都跟着异口同声,恭贺齐国公,并请他起兵。
齐国公脸上的笑已是掩不住了,但仍旧用苦大仇深,为了天下百姓勉为其难的口吻,终于答应起兵。
既然起兵了,那头一件事就是为众人分配任务。
齐国公当堂点人名,为他们?任命。
其中最不得不提的就是齐平永,他作?为齐国公的救命恩人,一直深受齐国公的敬佩看重,但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为他任命。
官位小了,怕是有辱人家,官位大了,又担心名不正言不顺。
恰好?如今起兵,齐平永一惯和崔舒若交好?,这回封了众多将士,他的官位稍高一些,也不怕显眼。
“齐平永听令,授尔为从五品果毅都尉!”
齐平永也没料到齐国公会突然封自?己这么高的官位,可没有大丈夫是不向建功立业的,他过往还曾做过官府捕快等等,如今蒙此?重担,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纵使齐平永心中本有犹豫,究竟是否要在齐国公麾下效力,可如今竟然能得如此?看重,那便只能是提携玉龙为君死,必要报得知遇之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