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巍衡更是有别与旁人,他提出北地苦胡人久已,故而北地的州郡汉人百姓十分团结,周围的州郡都暂时不适合攻打,也免得叫人以为他们?救北地百姓不过是句空话。
倒不如去攻打被丹恒占据的乐东郡。
丹恒族虽不似羯族茹毛饮血,擅以汉人充当粮食,但是因为过去长久的被羯族奴役,一朝得以闯入中原,奴役欺辱汉人也是十分残暴。
最最要紧的是,他们?居无定所,草原早没有了容身之地,又和其他胡人部族关系都不好?,不必担心会有其他胡人部族前?来驰援。
在种种争吵声中,赵巍衡的最多人赞同,齐国公也采纳了他的意?见?。
并州的将士起兵攻打乐东郡。
崔舒若因着还未能寻到适宜的女护卫,被窦夫人拦着不能去军营。崔舒若并没有什么不满,她虽然有乌鸦嘴护身,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确实令人担忧。
她还不是那么想?把起死回生术给用了,虽然她现在已经?能付得起两?万点的功德值了,但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万分危急了,还是留着比较好?。
在崔舒若留在齐国公府的时候,并州的军队兵临乐东郡城门之下,乐东郡是个小郡,下辖不过才两?个县,按理还是比较好?攻打的。
可是盘踞乐东郡的丹恒族,虽然对待汉人暴虐,但却不同于其他胡人的胆大作?风。他们?因为没有土地,总是流浪,趁乱占据了乐东郡和云沧郡后,对外行事小心谨慎。
并州大军在城外叫阵,他们?却龟缩不出,不论怎样辱骂都没有任何?效果。
但赵巍衡主动请战,揽下了前?锋并攻打乐东郡的差事。
所有人都好?奇赵巍衡会如何?做。消息传回并州,因为大军出行,故而世子赵仲平干起了他的老本行,镇守并州,他当时的头一个反应却还是期望赵巍衡真能把乐东郡打下来。虽然二人有利益冲突,可说到底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州若是出师不利,他这个齐国公世子,同样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在并州所有人的期盼中,赵巍衡完全是不慌不忙,他甚至一反往日大军早早着人城门叫骂的作?风,优哉游哉的到了日上三竿之际,才命人出兵。
到了战场上,竟出现穿着羯族的衣裳的士兵。
在两?军观望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之时,那些士兵竟是在阵前?演起了过往羯族欺辱丹恒的场景,丹恒百姓被当成牛羊驱使,极尽屈辱,不亚于汉人所受。
原来,丹恒曾被羯族奴役,两?边照样是血海深仇。
到了最后,赵巍衡命人退下,亲自?上前?,将丹恒的旗帜丢进?尘土,亲自?举着火把烧毁。
他神?情蔑视,带着所有将士嘲笑丹恒不过是龟缩的胆小鬼……
一番操作?,果然激怒丹恒。
引得丹恒的人出来后,一切就陷入赵巍衡的圈套里。他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部下杀进?乐东郡,为并州大军开?路,神?勇无比,最后亲自?将城门上的丹恒旗帜砍断,丢下城池。
齐国公大喜。
可成功打下乐东郡以后,如何?安抚乐东郡的百姓也成了难题。
丹恒族人虽然不吃人肉,但是他们?也不将百姓当人看,以至于城内处处破败,百姓受苦,大多衣不蔽体,面色蜡黄,寻遍整座城,除了助纣为虐的几家人,就寻不出哪个汉人是胖的。
因此?在打下乐东郡以后,齐国公非但没有多了地盘的喜悦,还需要捏着鼻子收拾残局。这样一来,人手就不够用了,光是粮草的账本就算不过来,更遑论哪些拨去给修建,哪些地方?需要施粥多少。
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崔舒若出现了。
她带着十几辆马车进?了城。
不仅如此?,崔舒若的身边还多了个绑着护腕的英气圆脸女子,不同于国公府的富贵稳重,她似乎身姿特别轻盈,还主动抢过为崔舒若驾马车的活。
最终,崔舒若的马车落在一处府邸前?。
那府邸上的牌匾已经被摘下来了, 但门庭冷落,看样子应该也是曾经乐东郡的大士族的居所,后来应是被丹恒的族人抢去做府邸。
原本清贵古朴的府邸, 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檀木镂空雕花无人在意, 花蕊处的一点金粉却被刮了下来, 显得万分可笑又悲呛。
门口是是披坚执锐的兵士们,他们刚从战场上下来不久, 眼中凌厉的杀气还不能消下。
崔舒若没有露面, 虽说马车上又齐国公府的标志, 可如今刚打下乐东郡不久,一切还未能回归正轨,很难清楚是否有残存的丹恒族人作乱。
故而兵士们看守得十分严厉,直接把人拦下,说是要全都检查一遍方可入内。
那个圆脸、眉毛英气的女子?不服, 手握紧佩剑, 用有别于一般女子?中气十足的声音怒喊:“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见?不到?这是齐国公府的马车吗?
车里坐的可是衡阳郡主!”
崔舒若轻喊一声, 拦下了她, 带上幂篱下了马车, 她的婢女们也都跟着下来。身后的数辆马车里的人也都跟着下来。
除了郡主规制该有的婢女仆从,余下出来的女子?竟是穿着平民?女子?的粗布衣裳。
也不需要崔舒若说话,她身边的行雪就主动上前, 举起代表衡阳郡主身份的令牌。
为首的守卫连忙低头拱手行礼。
但他还是坚持要查看马车,并说是赵巍衡的吩咐, 无论?是任何人,只要进入这座府邸, 都必须如此。
行雪还要在说什么,却被崔舒若抬手拦住了。
皓腕莹白,碧绿的玉镯交相映衬,便如同湖水清波,美不胜收。
“不必为难他们,既是三哥的吩咐,便去搜查一番。”崔舒若的音色柔软,可声音不轻不重,即便不似旁人中气十足,可依旧带着莫名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听从。
自崔舒若出言始,守卫心中就信了八九分,但军令如山,赵巍衡吩咐了就必定要依令而为。
行雪则跟在身后,紧盯着查验的守卫,不时皱着眉叮嘱,“小心一些?,别把东西打碎了,那是郡主最喜欢的茶碗。”
虽然心中早已认定崔舒若就是衡阳郡主,可为首的守卫也不曾掉以?轻心,仍旧是仔仔细细的搜查完。
等到?崔舒若面前复命的时候,不可避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