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带着中国红的小玩意儿让季真言心里暖得不行,低下头认真选了起来,反正是谢钰买单,不用在乎价格。
他在宿舍憋了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肯定要好好玩玩。
谢钰跟在他后面逛各种小摊和店面,见到很多阔别已久的故乡之物,被禁锢的心就像出门探监一样,一下子被亲情的温暖填满,变得热切自由。
他就知道,当初对季真言的看法没错。
“你能不能走慢点,东西要掉了。”谢钰对季真言说,他还挺能买,买了好几袋子东西,准备带回学校当新年贺礼啊?
这些东西就他拎着,人又多,人挤人的情况下东西很容易丢。
“我也有点儿累了,”季真言揉了下膝盖,“我怎么感觉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了呢?”
“曼哈顿的唐人街过年有各种节目,还有花车巡演,估计时间快到了吧,”谢钰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我给人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拿东西。”
季真言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不就这点儿东西吗?这你都拎不动?”
白长一米八九的个子了。
谢钰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袋子挂在季真言手上,“来,你自己拎,你是买了个冰箱放里面了?”
好家伙,那袋子一到季真言手上,季真言瞬间弯下腰,袋子很应景地滑落在地,“我擦,还真是重。”
“我不想拎着一大堆东西逛街。”谢钰说完,打着电话还顺手把季真言手边的袋子拿到自己身边。
他打完一个电话之后,又接了一个电话。
季真言在一边等得有些不耐烦,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一个做手工巧克力的,他就好奇地越过人群走了过去。
谢钰这个电话打了足有二十多分钟,电话一挂,就没看见季真言的人。
“少爷。”
二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保镖赶过来了。
谢钰把东西丢给他们,“人丢了,我得去找。”他拿出手机给季真言发了个信息,信息发出后半天没人回,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两个号码都关机了。
“少爷,现在花车过来了,去不了马路对面,只能等花车巡游结束。”保镖说。
耳边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音震耳欲聋,花车巡游十分盛大,将整个马路全部占据,并且长达数十米,绵延不绝。
他连忙挤开人群走到马路边,果然,他看见了季真言。
季真言在马路对面慌张地左顾右盼,像只迷失的羔羊。
他就是来看人家做手工巧克力,结果花车巡演就来了,他被拥挤的人潮挤得偏离了原本的地方,也没办法穿过马路回到谢钰身边。
大量陌生的声音灌进耳朵里,他忽然想起就是在这里被一群人当街绑架。
要不是谢钰来救他,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恐慌席卷整个心理,季真言慌乱地在人群中移动,他要往花车移动的方向往回走,走到队伍的末尾,就能用最短的时间穿过马路,重新回到谢钰身边。
花车的外形是一条中国龙,四周全是穿着礼服的华裔跳着欢快的舞蹈。
季真言根本无心欣赏,他现在的脑中一片黑暗,就像那天被蒙上脸的那一刻,那次他把尊严和高傲全部丢在了那个房间里。
谢钰,谢钰你等我。
季真言在心里祈祷着,他希望谢钰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他希望他在原地等他。
终于,在队伍末端的马路对面,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那个让他余生都难以忘怀的身影,长身玉立的贵公子,谢钰。
俩人隔着空旷的马路遥望对方,穿堂而过的春风卷起路面上的彩缎,像花瓣一样,飘得漫天都是。
“谢钰……”季真言嗫嚅着嘴唇开口。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被抱进怀里了。
“你没事乱跑什么?”谢钰抱着他骂道,言语之间是毫不掩饰的紧张。
把身后的保镖都看呆了,感情他们少爷这么紧张和担忧,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纽约有多乱?你还敢乱跑?!”谢钰气息不稳,他隔着人群看见了季真言的动向,就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毫不迟疑地跟着他往花车队伍末端走。
原本以为季真言要离开,可谁知,在队伍末端,他竟然转身了,他是要转身过马路来寻找他。
那一刻,担忧的心好像被喂了一块甜腻的巧克力,甜蜜的分子就像爆发的肾上腺素,顷刻间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怀中的人一个劲儿地颤抖,却不说话,谢钰连忙松开他,捧起他的脸。
季真言的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泪水,看见谢钰的那一刻,慌乱的心找到了居所,被他紧紧的抱进怀里时,委屈也夺眶而出,他颤抖着嘴唇开口说:“谢钰,我怕,我害怕……”
谢钰连忙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没事,有我在呢。”
眼见季真言现在的状态不好,这个街是逛不了了,谢钰便搂着他走出唐人街,路口停着一辆suv。
保镖拉开车门,谢钰带着季真言坐了进去,车门关上之后,就剩他俩和一个司机了。
“少爷,临近中午,人流量大起来了,等会儿可能会有点堵车,要不要提前跟公司那边打个招呼?”司机说。
“把会议时间推后两个小时,股东那边要是有话,就让他们找我爸,”谢钰说完,将车里的挡板一拉,将前后座隔绝开,他搂着季真言的腰一把将他抱到腿上坐着,摸着他冰凉的脸说:“怎么还哭啊?谁叫你乱跑的?”
季真言撇过脸,躲开他的手,把脸埋进谢钰颈窝里,闷声说:“谁让你一个电话打那么长时间?我看见对面有卖手工巧克力的,就过去看了一下。”
哦,就为了一个巧克力啊?
谢钰摸着他的后背,哼笑道:“那你怕什么呢?做巧克力的人长得很丑?”
“不是,我想起了被绑架的那天……”
谢钰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划过一抹酸涩。
这件事在季真言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就好像季真言咬破舌尖也不肯顺从他的那次,也在谢钰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摩挲着季真言的脸,看着他微红的眼角,温柔地说:“没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白天,有我在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你记得下次别离我太远。”
谢钰温柔起来,就连冷色系的眸子都变得温柔了,像水一样浸润着季真言的心,他点点头,搂着谢钰的脖子亲了上去。
柔软的触觉从嘴角传来,他的吻温柔至极,带着如水的缠绵辗转吮吸着他的唇瓣,谢钰失神了片刻,扣住他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不似干柴烈火一般炙热滚烫,有的只是来自心底的珍视。
季真言很顺从地让他的舌尖滑了进来,柔软的唇舌触碰在一起,很自然地勾起连绵不绝的水渍声,带着情欲的分子将周身的空气燃尽,脑海中的理智只为彼此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