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白家当铺(2/2)

兰珊忍不住扑进它怀里,连连摇头,语带哽咽:不是的,是我不好,是我欺负他们,什么都骗他们,我我心里好难受

白蛇被她扑了个满怀,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疼得浑身冷汗,信口安慰她:没关系,等他们发现你是骗他们的,他们肯定比你现在还心里难受。

兰珊闻言哭得更加厉害,气不过地重捶白蛇的肩膀: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白蛇痛得一抖,咬牙说:那你迟早要接受这样的事实。

兰珊听得它声音有异,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一看,被它苍白的脸色骇住,手忙脚乱地从它怀中爬了起来,不安极了:他们前日把你伤得这么重吗?都伤在哪儿了,快给我瞧瞧。说着她就自己动手想解开白蛇的衣服。掌柜本是亲自来奉茶,走到内室外惊见少女正坐在东家腿上,还在扯着东家的衣衫。而从出现就阴晴难辨的东家却一脸无可奈何,只抬眼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眸若寒星露电,凌厉得如一道惊雷,炸得掌柜双膝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冷汗涔涔地掩了门,掌柜用手招来小二端走茶盘,自己则扶着门柱稳住身形,他原想就与小二门神一般守在外面,免得坏了东家的好事,可两人却不知不觉头一歪,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兰珊没空注意别的,她怔怔地看着白蛇敞开衣襟后的胸膛,肌理分明的前胸至腹部遍布伤痕,细的,长的,红的,紫的,有些已经结了痂,有些还轻微渗血。可想而知后背的光景也差不多。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滚下来,却是连碰都不敢碰它了: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严重?

白蛇一掩衣衫,语气稀松平常:为了逼真嘛。只是看着惨了点,它耸耸肩,不甚在意,没几天就能好。它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绣着花的手帕,试图塞到兰珊手里让她擦眼泪,我的小姑奶奶,咱能不哭了吗?

兰珊没那么好糊弄,受伤不重你怎么又坐上这轮椅了?

白蛇想挠头,我今天不爱走路。

骗人!兰珊哭得稀里哗啦,你明明刚才说话都抖!

哪有是你自己哭得听不清我说话白蛇弱弱地辩解。

兰珊抽泣,不接手帕:就是!你手也在抖,我又不瞎!

白蛇叹了口气,想帮她擦眼泪,举起来就发抖的手果然藏不住,它只好道:过会儿就好。

兰珊哽咽:你会受、受这么重的伤,干嘛干嘛不告诉我,我们可以、可以换别的计划的。害你这样,我很难过。

我真的没事,白蛇替她擦着脸,别哭了啊,你这一哭啊,爷心里也难过。前半句语气还算正常,后半句就带着某种不太正经的腔调了。

兰珊被这个爷字噎了一下,你好好说话。

我是富可敌国的白家当铺幕后大东家,人称白爷,那我自称一句爷,有什么不对?阴柔俊秀的面孔配这种土财主的语气,兰珊哭不下去了。

怪不得让她来时自称找白爷的,她还以为他化身成了一个中年人。

她早就知道白蛇在尘世有资产,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做得这么大。为什么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要去农户家当上门女婿骗吃骗喝啊?兰珊想起当初她负气出走时白蛇的举动,就觉得匪夷所思。

无聊啊,再说他家饭做得还真挺好吃。白蛇随口解释,见她确实不哭了,就收了那团帕子,我今天叫你来,就是给你认认门,知道白家当铺四个字的招牌怎么写的。他掏出个小东西往她手心一塞,喏,拿着这个印鉴,随便去全国哪家分号,要钱要东西随便拿。

它的语气可谓财大气粗,说完又发表了对无垢城的瞧不上眼:什么名门正派,恁地小气,衣服都不给你多备几套。

这印鉴由上好的玉石所制,上面龙飞凤舞了两个字,兰珊眨着眼睛瞧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白赊?

什么意思?凭此印鉴,东西白给?

白蛇点头:这是我在人间的化名,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兰珊默然片刻。举国最大当铺的老板叫白赊,有比这更加讽刺的事情吗?真要白赊,这白家当铺不如改名叫败家当铺。

我还是叫你白蛇好了。她干巴巴地说,毕竟白蛇为她伤成这样,指摘人家的化名也太没良心了。这印鉴我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很麻烦。提起青宇师徒三人,她的情绪很低落。

这么小个东西,哪儿那么容易被发现。你收好就是。白蛇将东西强塞到她袖中,而后凑过去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问:兰珊,他们是不是对你很好?

好个屁,衣服首饰都不知道多送几件,欺负它家兰珊单纯好骗么。

兰珊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很好。

看吧,果然太好骗了白蛇闷闷不乐。

那你有没有喜欢上他们?它问得特别直接,直接到吓了兰珊一跳,它要不及时扶好她的腰,她怕是就从它腿上吓得滑到地上去了。

没有没有没有。她连连摇头。

白蛇哦了一声,再开口便一针见血,你对他们心软了。

兰珊沉默了半晌,她知道白蛇说得没错,可她就是不想承认,过了好久,她才说了一句:我想敖潭了。

白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