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褪掉高跟鞋,提着裙摆,小跑着穿过?客厅,沿着旋转楼梯往二?楼去。
邵易淮去西厨,拉开?冰箱,拿出瓶冰水,拧开?喝了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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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了造型,由是,楚桐洗澡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时间。
脱掉礼服首饰,洗掉发胶卸掉化妆品,像灰姑娘脱掉水晶鞋。最后,顶着一张素净的脸,在更衣间找到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穿上?。
没再下楼,赤脚站在主卧起居室地毯上?,她环视一圈,心念略动,半跪下来拉开?茶几自带的抽屉,找烟。
翻箱倒柜没找到,正打算到更衣间去,直起身,就看到邵易淮推门进来。
他还是白衣黑裤,看来没洗澡,没打算跟她一起睡。
“找什么呢?”
“没什么,”她站起身,道,“你还有事要忙?”
“……嗯。”
“那我先去睡啦。”
她从善如流,没有往常那样要黏他的意?思。
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守住界线,不再冲撞试探他。
邵易淮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下巴,笑说,“还说没事,怎么都不看我?”
不仅如此,今天她没穿洗手间里准备的睡裙,反而穿了长袖长裤。
楚桐就仰起脸,故意?目光炯炯地看他。
邵易淮失笑,“不想说就算了。”
楚桐得到特赦令一样,立刻准备转身走,却被他捞住腰身,而后一把打横抱起来。
屏风后,卧室区域仅亮着最低限度照明的小夜灯。
她被放到床上?,邵易淮保持俯着的姿势,轻轻吻了吻她额头,略退后一点,视线落在她唇上?。
唇肉红润饱满,等着人去蹂躏。
他到底还是循了本能,吻了上?去。
舔舐含吮,动作深重,很明显压着即将压不住的欲念,在他自己?都未觉察之时,他的手已经绕到她后腰,下滑揉捏。
楚桐一动不敢动,不是怕即将发生的事,而是怕接下来无事发生,所以她不敢再表现出自己?的情动。
她谨小慎微,守着他划下的界线。
在酒会大厅里,隔着屏风,她听到林嘉音和小姐妹说了很多。信息量很大,其中包含着她以往没想过?的,他们那个圈子里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关系,他们圈子的行事准则……
这些对于她一个小地方出身的女孩子来讲,自然犹如空中楼阁,虽可隐约猜测其轮廓,但到底看不真切。可她却切切实?实?明白了一件事:她与邵先生的关系,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脆弱。
是她奋不顾身是她鼓起毕生勇气,才换得他的停留。
可这停留,大概率是保质期极短的暂留。以前,尚云梦跟她讲,讲他们圈子的男人如何如何,她左耳进右耳出,毕竟她与邵先生之间才刚刚开?始,她不愿庸人自扰,去想那么多。
但现如今,事情摆在眼前,已经有其他人笃定?等着她与邵先生断掉之后,将与邵先生的婚约提上?日程。
她不可再自捂双眼,不去看前路。
故而,她宁愿自缚手脚,只让邵先生高兴。
邵易淮果?然停下了。
他略略后撤,垂眸看她,看她一双含水的眼,巴巴地与他对视,似乎满含着委屈和无措,更有一种故作无事的警惕。
他刹那间就明白了: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在有意?划界限,并且她也后退了收着自己?,只为不顶撞他。
他眸里的火被浇熄,只剩下一种淡然的寂静。
楚桐是个那么机灵的人,这时候就自己?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上?,侧过?身去,用一种故作轻松的口吻说,“睡啦睡啦,好困,明天还要早起呢。”
彼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邵易淮绕过?屏风,坐到起居室沙发里,面朝着落地窗外。
拢手点了根儿烟,深深吸一口,缓缓匀出。
这几日抽的烟,比他过?去一年抽的都多。
也好。
最起码还有苏静文在,她可出面,为她保驾护航。
可惜。
他没能亲手将她养到羽翼丰满,让她漂漂亮亮地潇洒地飞走。
可惜。
在她面前他一直收着,没能彼此无拘无束地相?拥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