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笑声一收,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视,然后识趣地走人。
许暮星就是席亦城的逆鳞,谁碰谁倒霉,他这条旁观的鱼还是闪开点为妙,不过还是扭头叮嘱了句:“刚回来呢,可别打架再吃处分。”
“席亦城,”顾临舟再次开口。
席亦城丢开笔,人懒洋洋往椅背靠,抬眼时又成了满身戾气的模样:“星儿怎么受的伤,还需要你告诉我吗?”
自己和星儿都住了院,唯独顾临舟没有,摆明了是星儿保护了他,而且护得特别好。
顾临舟只是站着,反问道:“那你告诉我,许暮星是怎么受的伤,他自己和你说了?”
“你是想来炫耀?”
“我炫耀什么?”
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同学都在注意他们,针锋相对,怕不是又要打架?
席亦城一字一句道:“顾临舟,我不管你是来挑拨的还是炫耀的,我告诉你,星儿怎么做我都不会怨他,只要他好好的,别的我不在乎。”
“那就是没说了。”顾临舟说。
席亦城失去耐心:“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临舟牵了下唇,藏了些许苦涩:“他不说,反倒使我心里压了层阴霾,我也不希望许暮星被误会。”
事故发生时很乱,不管是围观的还是处于事故中的,都是一片惊慌,但他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此刻依然历历在目。
一分钟后。
席亦城冲出了教室,身影在窗外刮过,如一阵风。
极速地奔跑吹不散响彻脑海的话。
顾临舟说:“许暮星是拉了我一把,可也毫不犹豫跳了回去,即使扭了脚滚了满身泥也要扑到你身边保护你。”
“要不是正巧地面二次塌陷把你们埋了,他早被掉下的船架砸死了。”
“挖出来的时候他还死死抱着你,护得比谁都紧。”
“他救了我,也没放弃你。”
许暮星正在床上看书,小桌上摊着作业,正午的阳光因拉了一半窗帘而只晒到了床尾。
手机来电,他摁了免提。
风陪着那头的人一并呼啸。
“星儿,我想见你,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见你,我想见你许暮星,我想你,许暮星!”
病房里阿姨又来打扫过,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所以开了门通风,免提音量能直冲门外,况且席亦城还是用大声喊的。
有护士走过,抿了唇,朝他微微一笑。
许暮星迅速挂了电话。
脸瞥向窗外,悄悄红了。
白痴,不知道又抽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