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婉正有此意,和外婆说了一声,领着靳泽出了门。
“二二二二二姐,我我我我想?想?想?和和你一一一起起去。”云菱结巴着说出请求,低着头不停揪衣角。
她其实和靳文雅差不多的年纪,却看着比靳文雅要小几岁,又黑又瘦。
柏秀兰不准她去,“你二姐带对象出去,你就别跟着去了。”
小丫头低着头,可怜巴巴地逞强模样,让苏燕婉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求她那个父亲的,让他不要卖掉他。
苏燕婉心软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摸着小时候的自?己:“你想?去就一起去吧。”
云菱眼睛湿润润的,以为不能出去,没想?到?二姐竟然答应了,咧嘴笑得开心。
另一边,有个婶子从苏燕婉家出来,刚走到?自?家门口,就看到?苏燕婉的舅妈林美?凤在河沟里?洗衣服。
两人是邻居,自?从林美?凤在这盖了房子,两家因为宅基地界限的事就没少掐架。
林美?凤眼眶凹陷,黑眼圈浓重,捶打衣服都没精打采的,见她喜笑颜开的,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高兴什么,脸都要笑烂了。
自?从知道苏燕婉要带着对象回来,她就没一天安生?过?,做梦都梦到?苏燕婉变成恶鬼回来找她麻烦。
当初他们想?着苏燕婉这么嫌贫爱富,一心想?农转非搬去北城,肯定?去了就不会回来了。老太?婆和小丫头没人撑腰,随便欺负。哪曾想?这丫头竟然还要回来。
邻居婶子看到?她的嘴脸,故意走到?她旁边,问?她:“美?凤你还不知道吧,燕婉她回来了。你说你当人儿?媳,当人舅妈的,怎么就那么狠心,抢秀兰婶子的东西。”
以苏燕婉那个泼辣劲儿?,就等着找上?门吧。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看笑话。
“狗咬耗子,要你管。”林美?凤一听苏燕婉已经到?了,顿时没心情洗衣服了,把洗到?一半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摔,连带进了泥巴都不知道。
邻居大娘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见她生?气,更?来劲儿?,“燕婉这次还带了一个北城来的对象,那个头特别高,比你家大头都高,”说着她看了一眼林美?凤的小身板,冷嗤一声:“就你这柴火棍,还不够人一拳的。你就等着吧。”
说完扭着腰就进了自?家院子。
林美?凤被呛得不行,拉长脸端着盆进屋,云德贵正在屋里?拾掇渔网,看到?盆里?的脏衣服,皱着眉:“不是说出去洗衣服,怎么回来了?”
林美?凤就把苏燕婉带着对象回来的事情一说,“大头,你说这死丫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的,偏偏挑盛杰相看的时候回来,是不是故意想?搞破坏。”
越想?她心里?越不安。
和心虚的林美?凤不同,云德贵关注点不在人身上?,一听苏燕婉带了很多东西回来,眼里?的贪婪一闪而过?。
林美?凤看在眼里?,掐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死丫头的东西。小心她带着对象打上?门来。”
云德贵眼睛一瞪,“她敢。再怎么说,我也是她舅,是长辈。小丫头片子,从小吃我的喝我的,还想?怎样?”
林美?凤不想?理他,就苏燕婉那忘恩负义的性子,跟他大姐一模一样,还指望她感恩,不打上?门来就是妈祖保佑了。
明?天女方的家长要过?来,要是死丫头过?来捣乱,她儿?子好不容易相看的婚事怕是要遭。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云德贵见她拿着布袋子进了屋,一会儿?功夫就扛着一小袋粮食出来了,“你这是做什么?”
林美?凤扛着米袋子,“你别管。”
说完就朝外面走,走到?院门口,又折回来,看了眼抓回来养了还没半个月的一只老母鸡,肉痛极了,想?了想?,还是绑了拎走。
“这臭婆娘,给她脸了。”云德贵不满林美?凤甩脸子,一脚踹翻了凳子,见林美?凤走了,进屋翻找了一番,只找到?一张大团结和两毛钱。
他把东西复原,揣着钱就往山上?的破庙跑。这里?是附近混混收拾出来,三天两头开设赌局。
四堂舅住在村子南边,苏燕婉领着靳泽没抄更?近的小路,反而挑了人多的大路,从这里?一路过?去能更?清楚的看到?清水湖的山。
路上?时不时能碰到?大队的人,对苏燕婉身边的靳泽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云菱牵着二姐的手,嘴里?吃着大白兔奶糖,腮帮子鼓鼓的。
“那一片都是清水湖的山,附近几个大队都有上?山的路。大队每户人家都分了地方,大部分都种的果树。再过?几天,山上?的杨梅、龙眼熟了,每家每户都会派人上?山去采。外婆年纪大了,今年你要和我一起上?山采。”
云菱举起鸡爪般的手,“还还还有我我。”
“好,不会落下你。”苏燕婉笑着道。
“这条小路,就是上?山的路,我们一般都是从这里?上?山……”
靳泽一边听苏燕婉说,一边默默记下夹杂在介绍中的有用信息。
两人没事前商量过?,却配合默契。苏燕婉给到?的信息,都是靳泽或者?说齐队长他们非常需要的。
当然,苏燕婉也不是随意说的,都是捡重要的介绍,配合着她的介绍,靳泽对清水湖周围的山脉有个大致的了解,也能和之前看到?资料相印证。
两人带着云菱看起来就像一家三口。
罗文山从山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脸色有些难看。
苏燕婉也没想?到?带假对象出来溜达,还能碰到?原身的第一个对象。
罗文山和靳泽比起来个头虽然不高,但在南方已经算高个了,有一米七几。长得也不差,属于俊秀的类型。
只是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和靳泽的沉稳冷静不同,更?像是蛰伏的毒蛇,让苏燕婉莫名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