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捅了捅身边的云德贵,云德贵心里盘算着这批荔枝能卖多少,够他?赌几?把,压根没注意到苏燕婉,被打断,心情不耐烦,“做什么?”
林美凤朝苏燕婉方向?努了努嘴巴,“你?外甥女来了。”
云德贵看到靳泽,心里有些发颤,这人不就?是当初抓走私犯时的军官。当时他?赌输了,被罗文山的人抓起来了,就?是这人救的他?。
他?还记得这人和走私犯搏斗的场景,那个狠劲儿,看着比那些走私犯看着更吓人。
“你?那个外甥女比云玉香那个女人厉害多了,这去一趟北城,找的不是工程师就?是军官,还是真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让她给逮着了。”
林美凤说完半天没听到回应,不满地去扯他?,“你?低着个头干什么?”
云德贵拍开她的手,恶狠狠地举起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想?想?又放下了,“你?想?挨揍是不是?”
林美凤被他?吓到了,心里戚戚,说话声小了许多:“不就?是说你?外甥女几?句,以前?你?不是也?骂她白眼?狼。”
排队到云德贵,称重了荔枝,供销社的人刚把钱给林美凤,云德贵一把抢了就?走,林美凤挑着箩筐在背后一边追一边骂:“云德贵,塞林木,老娘的钱。”
苏燕婉听到声音,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靳泽问她:“那个男人你?认识?”
“他?就?是云德贵。”说完,苏燕婉对?收购站的人道:“同志,我?们?是村东头柏秀兰家的,我?们?家的荔枝树有五十多年。”
收购站的人摆摆手,查看了他?们?荔枝的情况,又和大?队长核对?了身份,“先把荔枝搬下来。”
这一板车荔枝两百多斤,一共买了一百四十多块,苏燕婉揣着钱,放进自己的新荷包。
回去的路上,靳泽道:“刚才那个男人,我?在山上的赌场里看到过他?。”
苏燕婉没想?到云德贵这个人臭毛病一堆,还染上了赌博。她这辈子对?讨厌的就?是赌鬼。
赌红了眼?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反正家里的水果都采摘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考虑离开了。
这天是最后一次上山采摘杨梅,苏燕婉和靳泽推着杨梅从山上下来,就?看到牛婶子带着哭哭啼啼地云菱小丫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婉丫头,你?外婆磕到头晕倒在家,被人送去卫生所了。”
“靳泽,你推着杨梅去码头,我?先去卫生所。”苏燕婉和靳泽交代一声,带着云菱和?牛婶子一起去了卫生所。
路上,牛婶子道:“秀兰婶子应该是被人推倒的。”
“被人推倒的?”
牛婶子点点头,“秀兰婶子摔倒的时候,我?正在院坝里晒芒果干,听到声响赶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从?你家后?院跑了。秀兰婶子房间里东西都被翻过。”
苏燕婉抿唇,“牛婶子有看清是什么人吗?”
牛婶子摇头,“跑太快了,没?看清楚,但那个背影我?总感觉在哪看过,应该是我?们大队的人。”
到了卫生所,苏燕婉找到医生问外婆情况。
“幸好送来的及时,秀兰婶子没?事,现?在在病房休息。估摸着快醒了。”卫生员是他们大队的人,认识柏秀兰,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苏燕婉闻言,松了口气,谢过医生。
“没?事就好,”牛婶子拍着胸口,“当时看到秀兰婶子满头血,我?都要被吓死了,这老人家就怕摔。”
“牛婶子,这次的事谢谢你了。”苏燕婉给她?鞠了一躬。
她?不敢想象,要是没?人发现?,等她?和?靳泽回到家里,外婆会怎么样?
尽管和?柏秀兰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外婆。这个淳朴宽厚的老太太给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长辈的慈爱。
“别,孩子你这样,我?们两家好歹沾亲带故,你这样见外我?要生气了。”
牛婶子家里忙着过来,院门大敞着,看过柏秀兰后?,先回去了。
苏燕婉去帮外婆办理了住院,她?这个年纪,即便当时没?检查出什么,为了避免意外,还是在卫生所再观察一天比较好。
这次来得及,什么东西都没?带,想着外婆醒来可能要喝水,苏燕婉带着云菱去卫生所旁边的杂货铺买了个搪瓷缸。
回到病房,两姐妹坐在病床边,守着头上绑着绷带的柏秀兰。
云菱小丫头哭急了,守着守着就忍不住点脑袋,苏燕婉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睡。
苏燕婉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太困睡着了,意识到自己在病房,连忙看向?病床。
老太太还没?醒。
她?看了眼手表,才过去半个小时。
她?打了个哈欠,松松酸痛的手臂,换了只手抱云菱,继续坐着等。
没?多久,病床上传来窸窣声,苏燕婉看过去,一喜:“外婆,你醒了。”
她?把云菱放到旁边的空病床上,拿过枕头垫在柏秀兰背后?,“外婆你感觉怎么样?”
柏秀兰虚弱地笑笑,“外婆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苏燕婉倒了点开水到搪瓷缸里,递给外婆。柏秀兰喝了水之后?,精气神好多了,看着也?没?那么疲惫了,就是紧皱的眉眼没?松开。
“外婆,牛婶子说他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像我?们大队的人。你还记得谁推的你吗?”苏燕婉把搪瓷缸放到柜子上,坐在椅子上问柏秀兰。
柏秀兰低着头,手抓着被子,嗫嚅道:“没?,没?看清。”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响了,苏燕婉起身去开门,来的人是靳泽。